鸟兽虫鱼

·1·

夫子一屈指就屈了三千年

兰丛鸲鹆轻梳梳几声问候

镜湖倒影缓缓翻动的春秋

一朵云静止成一张深奥的面孔

大学之道微微地吹起一丝丝风鸣

那小子躲在酒帘后偷窥了柳枝几回枯荣

沙洲睢鸠去年今年今年又明年

这只鸟儿的啾啾与那只鸟儿的啾啾

三千年反反复复似乎找不出什么区别

·2·

渔塘溪畔曾有过路隘林深苔滑的意境

更不知谁在涯上红成了一片枫叶

定格在猎场上的一缕炊烟

捏一捏岩上薄云的脊梁骨

虎啸猿啼尽在一川烟雨中

三千年的潮汐从巨兽的蹄下奔涌而来

还有谁挑灯夜读架上的几本残书

鱼跳碧潭中猿引苍藤上

这已是遐想在若干年后

·3·

许多幻影为这一个命名

让星座披上了有血有肉的裘衣

五千年呼风唤雨为一曲高山流水

把天空翻过来作一面凸镜

本来的面目最不愿撩开那层根深源远的面纱

从海上的蓝波中随意地出入

依靠幻觉生长成东方的形象

正是这些形象的枝叶孕育出多彩的一方世界

使海洋的蓝和青山的绿具有无法测估的质量

而正在进化的外衣

披挂在银河的铜枝上

·4·

黄金铸的算盘盘算不出它的价值

圣人的象牙筷在博物馆

第一支射出的骨箭仍留于世界的牙缝中

世界啊世界你走啊走啊

一头鲸的脊柱正搬走你海上的黑森林

黄金的颜色暗下那些珍惜的目光

黑夜是如此的淘气啊

它目睹的邪恶都光鲜地长出红珊瑚

鱼的骨气正一节一节消蚀

-------2006年10月19日11。46纪念夫子的生日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