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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房龙《宽容》 提示:本文与本文未涉及的一些领域,诸如:政治、经济……无干。 房龙引用《大英百科全书》诠释他对宽容的理解“允许别人有行动和判断的自由,对不同与自己或传统观念的见解的耐心公正的容忍。” 他以此著名的“宽容之心”“宽容之眼”。俯瞰人类思想发展的历史,在上一世纪初,指明人类走宽容之路的理想和希望。 然而他确是太理想,太乐观了——他见到了,因此在二战期间,他无不沮丧地感叹:“用《英雄》中的葬礼进行曲伴随我的结束语,比用贝多芬的充满希望的第九交响曲更合适一些。” 这是一个不容宽容的世界,不管什么领域,到处充满了争斗,搏杀,排斥、怀疑——甚至在这虚拟的网络世界。 ——为什么不能宽容? 我们早就脱离了蛮荒时代的冥顽与任性,我们用不着用“野蛮”和“忌讳”来保护我们的群落和迷信;我们也早就摆脱了中世纪的专制与狂妄,我们不应该用教会和宗教法庭之类的东西维系早已僵化了的专制制度;成千上百年的历史的人文的积淀,让我们早就见到了我们自身人性、人本的光辉,认识到了善恶的取向,美丑的定界,真假的区辨,我们不应该像那个农夫,那位不宽容的首犯查士丁尼,将人类的那朵最初的宽容之花斩草除根……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革命和战争,战争还在继续,革命也在进行,在那么多的不宽容中,我们从中得到什么? 但是只要心底还闪烁着一点人性之光的人,谁不渴望宽容,谁不在意自身的彻底解放,谁不追求灵魂自由与飞扬? 我们经历了许多,我们积淀了许多,然而我们却不能宽容。人类的软肋——那是真正的“死穴”就是看不清自己——我们人。 我们怎么也排除不了对自身存在的迷惑、恐惧。我们常说:“我们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这种似是而非,不着痛痒的解释,仍然让人不能摆脱那种对虚无的恐惧,对无常的绝望。 于是,我们或假想种种的敌人,通过虚拟的战争,来巩固本来就不复存在的虚妄的我们。或我们以为自己的族类才是唯一的“上帝的子民”,画地为牢,固若金汤,绝对排除异已——“一群狼不容忍一只与众不同的狼(弱狼或强狼)一定要除掉这个不受欢迎的伙伴;或我们通过想像,标榜我们的一贯正确,夸大我们的优越感,站在虚妄的云端,咄咄逼人地向所有的人挑战。或者我们无限地看大自已,“世人皆醉我独醒。”俯瞰人界,嘻笑怒骂,放荡形骸,恣意将自身对人世的万般无奈、愤恨、恐惧、怨艾发泄在别人身上,我们既刻薄,又卑鄙,既胆小,又狂妄。无聊到以折磨他人为乐。 这就是人啊!这就是我们啊! 人性的弱点,是宽容的悲剧、房龙的悲剧,以及我们人类的悲剧所在。房龙说:“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悟中,不折不扣地回到中世纪。”重建宽容似乎毫无希望,要求宽容似是奢侈。 但是希马丘斯质问:“为什么不宽容?既然我们都同在一个天空里,既然生存之路深奥得只有一条路才能使人找到答案,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彼此为敌呢?” 毕竟,房龙是一位思想者,是一位热情的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位战士。他坚持以他的宽容之心,俯瞰我们。他讲:人类具有难以置信的生命力,它的寿命比神学长,总有一天,它的寿命将会超过工业主义,它经历了霍乱和瘟疫,残酷迫害和清教徒法规,它将学会怎样克服扰乱这一代人的精神罪恶。他告诫我们:这个世界并不幸福,目前我们应该撤退——然后为再次发动一次启蒙运动做好准备。 其实生存之迷在当今早已不再深奥——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偶然,(也许对人类是一种必然的偶然),可是于我们个体,是一种绝对的偶然。我们的存在,确如一颗卑微的在空中飞扬的尘埃,我们没有什么值得守卫,没有什么不安全的,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无挂无碍,当一颗自在的尘埃。 其实我想,理解了人生,房龙的宽容之道也无实际意义了——更何况那虚妄的,让人窘迫、逼仄的不宽容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