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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文”与“为人” ——读理性野性《文字的正面和背后》 一 读西陆天骄书卷的《文字的正面和背后》心有所动。 我喜欢对号入座,就在想我的文,以及我这个人。我嘛,“文”一般,做网文还行——因为网文谁都可以贴,所以我说我“还行”;至于说到人,我这个人——人好人坏,品上品下,病多病少——过去从不在意,因为那是别人的事,别人高兴怎么评就怎么评。我按照我对生命、对世界、对人际关系的理解,按我的方式过日子讨生活。——“我行我素”,那时,这话很时髦。于是就活过来了——呵呵,也过半百了。 只是到老了,内省的时候就多了,一一就不那么自信了。也能看见自己的毛病了。让我十分震撼的是,十分真切看见了过去自己十分鄙视的自私、怯弱、胆小、卑琐、偏狭……。说这些话,不是哗众取宠,确是有惨痛的经历,有血的教训,算是饱经沧桑后的自我清算吧吧。 但是,我还是写网文,贴网文,——为什么不呢?我写的网文真实地反映了理想我的价值观念我的趣味,它们与我的那些毛病——自私、怯弱、胆小、卑琐,偏狭…… 一样真实。 写不写那些“自私、怯弱、胆小、卑琐”呢?一直想写,只是我不敢,觉得心力与笔力都不够。首先面对要有勇气,有时下笔真难啊。其次,认识自己决非易事,老是觉得自己没把自己看真切,真希望自己生出所谓的“第三只眼”看看自己;再其次才是笔力,常常感到,我控制不住我的笔。我写不好自己,特别是那些自私、怯弱、胆小、卑琐、偏狭。 也许我和许多“无品”的文人一样(呵呵,又乱说了,怎么能同日而语呢?)只配写自己“有品”的那一部分——天才知道这些“品”算什么品? ——努力罢,若必如此,真还不心甘啊! 二 在我床头最喜爱的书里,有周作人的散文。 45年周作人因汉奸罪入狱,不管历史怎么评说,国难当头,投敌变节,这是不争的事实。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憎恨这种行为。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喜欢周作人的散文。人们评价周作人的文:冲淡平和,清新隽永。确是。很深很深的感情,他用十分随意的的笔触,让人可以咀嚼半天。看他《水乡怀旧》,不写那“水港小桥多”的景怎么怎么样,却写那里的埠船:“……白篷的中型的田庄船,两旁直行镶板,并排坐人,中间可以搁放物件。船钱不过一二十文吧,看路的远近,也不一定。乡村的住户是固定的,彼此都是老街坊,或者还是本家,上船一看乘客差不多是熟人,坐下就聊起天来。” “它不但搭客上下,传送信件,还替村里代办货物,无论是一斤麻油,一尺鞋面布,或是一斤淮蟹,只要店铺里有的,都可以替你买来,他们也不写账,回来时只凭着记忆,这是三六叔的旱烟五十六文,这是七斤嫂的布六十四文,一件都不会遗漏或是错误。”风土人情跃然纸上。他的“旧”就是这样怀的啊! 周作人出任伪督办的经历,却没见诸他的笔端。我常常好奇地想,那又是一段怎样的心路呢?读着他的那些美好的文字,有时禁不住就想,人啊,真的说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动物,过来了,才知道饱经桑的内涵有多大。类似周作人的好写家,可不仅止周一人罢。比如胡兰成,比如才不久有人在评贾谊,胡兰成不说(他写的那些禅啊什么的真飘逸啊),就说贾谊吧,关于他,我也仅止读过太史公的《屈原贾生列传》,真是无资格评说。但我是真喜欢他的文章——《鵩鸟赋》、《吊屈原赋》、《过秦论》……可惜死早了。 总之,就读书读文而言,我尽可能读好书好文。至于人,那是另一会事,不管是我还是别人自有论辩,但与读书读文无关。如果不让这些人为文,也真真是可惜了!
三 人都有两面性,(也有说叫多重性格),这是作为社会性的人所特有的共性。——这还不涉及人作为一种高级动物所保留的动物性。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写字的人,也有两面性,人们在写作过程中,自觉地写美好真实善良光明的一半,人们也自觉地回避自己的自私卑琐下作的那一面,其实很好解释:一种很自然的价值取向。这也正好说明,一般的人,即便还没十分把人做好的人,也本心趋善,也扬善抑恶。 我十分佩服那些自觉地写“自己”两面性(甚至写自己动物性)的人,像卢梭,像杜拉斯,像……应该很多,我称这些人是大腕,是天才,是超越自我的巨人。他们写真实的全面的自我,有意无意间让人们觉悟,让人们读懂自己。 我不读那些愚蠢地下意识地写出自己的卑琐下作的文和书,因为那不是好文好书。
四 最近才读过一位作家说过的一段话:“无论何处,只要有一个正人君子出现,那里的人们就要遭罪了,因为他必定要用他的完美来审判你折磨你。”文坛是这样,网络的论坛不也如此吗? 再说,这事也不好办,掌握起来难度也很大,你说谁有问题谁没问题,谁做人做好了谁做又没做好呢。自己评判吗?有标准吗?谁的标准?谁是楷模?谁当“评审团”? 我是想说,网络不是神圣的文坛,网络的坛主们该是包容些,别让人改造好了再让他们写文。行行好,让他们通过写网文自我完善,不也是文字(文学)的一种公认的的社会功用吗? 再说了,等所有人都改造好了再贴文,点击率不是也垮了吗?呵呵~——这又是说笑话了!
五 当然,还是要努力做一般意义上的好人,只是与为文有关又无关,与什么都有关又无关,但这却该另作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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