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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塞罕坝一游,在河北和内蒙交界处附近,在几个纯朴的农人摆的小摊前,我惊奇地见到了那种少女时代盛开在我家乡原野处的一种小花。发现这种小花的时候,我16岁,是随哥哥去离家较远的小清河北的田野里挖野菜看到的。它们,那些小花,白色的细碎的小花,只见花不见叶,十分细小的花瓣毫无水分,因此虽然细小,但无论怎么触摸都不给你娇嫩的感觉。远看白色云朵般安静盛开在僻静的地头,像细小的星星,没人告诉过我它们的名字,我径自唤它们“满天星”,我以为它们就是野生的满天星了。后来的日记和多篇文章中,多次提及这种“满天星”花,我还多次做梦梦到它们。当时我采了一把回家,发现搁了很多的日子,花朵不变型不变色,美丽一如当初,不由得越来越喜欢。 情窦初开之时,是初三那年。朦胧年华,女孩子们会喜欢一些内在纯洁的东西,我就越来越是喜欢起那洁白的小花。有次回老家又采到了一把满天星,因为知道它很久不退色不变型,就带回了学校,放在自己的课桌里,抽空就看几眼,几乎将这小花当作了某种少女情怀的寄托。当时虽然男女生不说话,但班上同时有俩男孩子比较主动跟我接近,现在的先生是一位,还有另一位。那时我绝对是好学生,将学习看得第一,怕影响学习,两位男生谁也不理。当时少年的先生并没有过激行动,可就有那另一位同学气恼之际将我课桌的满天星取出揉坏,我没言语,握着那些揉坏的花朵趴在课桌上默默流了番泪……梨花带雨历来是男子在女子面前的软肋,不久,我的课桌里有了另一束洁白的新鲜的满天星花。 跟这种满天星的相近都在我的姑娘时代。初中毕业上幼师后,田野就在校园西墙外,夏日里跟同学出校园往田野去散步,无意中就遭遇到了这种小花,又采了来放在宿舍自己的窗前,看它们长久盛开不衰的样子,时时抿嘴浮起安静的微笑。 在塞罕坝,我是无意中一俯首看到的它们,那是在七星湖,在通向七星湖的木制小栈道的起端那个妇女的小摊前。没想到遥远的异乡也有我少女时候的满天星,在我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在外地看到,就是在家乡这花儿我也有20多年未见了。我驻足,蹲下身凝视那些久违的小花,良久,我问女摊主这花儿的名字。“干枝梅”,她叫出的这名子让我吃了一惊。“干枝梅”这名子我也不陌生,姑娘时代听到过一支歌曲《干枝梅呀干枝梅》,我忘记了旋律和歌词,却记得了“干枝梅”这花儿的名字,不想,我喜欢了几十年的一直被我称作“满天星”的小花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干枝梅”! 我奇怪,因为据文字资料得知:干枝梅原产于西伯利亚和蒙古高原,有许多显示自身特点和相朴实的名字,如二色补血草,落蝇子花,巷蝇架,盐云草,蝇子草等。中原的鲁地的我的家乡一马平川,怎么也会生长干枝梅呢?这真值得植物学家研究呢。 我心中眼里的满天星,原来有个如此雅致不俗的学名。再一看,变了身价的干枝梅可不是一般的花儿! 这干枝梅类似梅花,二色变弛,粉白交替,有花无叶,永不褪色,永不凋谢,鲜花和干花一样独特美丽,四季如春,被人誉为“不枯的鲜花”。此花是名贵中草药,带根全草入药,能活血、止血、 温中健、滋补强壮、主治月经不调,功能性子宫出血,痔疮出血、胃溃病、诸虚体弱。同时,它有诱苍蝇的作用,它能释放一种诱惑苍蝇的物质,苍蝇特别爱光顾此花,所以“落蝇子花”。“蝇子架”。可是一旦苍蝇上去就被杀死,是天然的灭蝇花,苍蝇的天敌。这个这个,让我不知大跌眼镜还是万般怜惜了! 永不退色,永不凋谢,干鲜一样独特美丽,这是为我早就所知的,可干枝梅对水和土地的肥瘠不挑剔已经让我为其随意的个性所敬慕,又得知小小的柔弱的纯洁的它们还是天然的灭蝇花,我在油然生敬之余感情上不能接受!干枝梅,这寄予了我无暇少女情怀的满天星,我洁白的小花儿居然会牺牲了自己的纯洁作为杀死肮脏的战场!哦! 不由得抚今思昔,想起一些个性纯朴纯真率性无邪单纯善良的人们成了苍蝇一样喜欢逐臭造臭的人们发泄人性丑恶的靶子!这与本身纯洁的满天星的苍蝇战场真是相似! 怀抱从塞罕坝带回的淡粉色干枝梅,一声叹息轻轻的但久久地超越时空回荡在我所度过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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