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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下乡已三年,我已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了。知青们有些回城找对象,有的回城工作了,这时队里也没有几个知青。当时我深知自己所处的处境是处在逆境中,不敢奢望一份爱情也不敢奢望回城工作。只好自找乐趣,闲时练练书法,在书法中忘记一切痛苦和悲伤,从中在书法里找到一份宁静的快乐。有一天下午没活干,我正在研磨墨汁,只见一个小伙子很阳光的向我走来,小伙子看上去挺斯文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他很惊异看着我说:“这年头研磨墨汁的人很少,你一定喜欢书法吧。”我没理他继续研磨着墨汁,他接着说:“我有一个朋友的妹妹和你是一个大队,我在四川一个厂里作宣传委员,朋友的妹妹被调到我厂,我和他哥哥是来接他回去的。今天没事出来到处走一走想找一点素材回去写。我也很喜欢书法。”我听了他喜欢书法,我自然很欢喜,就和他聊起了书法,就这样我们边聊边写字,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他主动帮我挑水、烧火。在做饭的过程中,他给我讲了他的经历:“他的父母都是四川的,自然灾害时四川很苦,他母亲受不了这苦和他的情人带着他私奔到了情人的老家宁波。当时宁波是比四川好,但续父对他不好,特别是有了小弟弟他的日子更不好受,得不到父爱和母爱他只有学习才是他的动力,喜欢一个人在家看书写字。到了69年,他参军什么都合格了,没有想到的事是他的续父找到有关人,把它刷下来让他的弟弟去,结果他没去成反而叫他下乡。他很气,下乡一年的时候,他回四川找到了亲身父亲,当时亲身父亲是一名公安局的副局长很有势力,把他调到四川一个工厂当了一名工人,由于他喜欢写,就调到厂里当了一名宣传委员。” 我们当时就有一种“相见恨晚、一见倾心、一见如故”的感觉。但那个年代还是很封闭的年代,谁也没有开口说谁对谁有好感,但彼此在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吃完饭他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景,突然渴望想得到这一份爱情油然而生。我满脑都是他的影子,什么也做不成。这时他朋友的妹妹来了(朋友的妹妹当时在我大队是一枝花长得很漂亮),她进来就说:“我后天就要走了,能能把你家的地址给我,以后好联系。”我想也没想就写下地址给了她。然后她很霸道对我说:“我很喜欢他,我们才是相配的。你和他完全不相配,你们门不当户不对,我知道你好几次因政审不过关回不了城,你死心吧。”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听着这些话我伤心难过,含着泪水对着这小人说:“相信我终有一天会回去的,你等着瞧吧。” 第二天一早,他来找我说:“和我做一个朋友吧,我现在是一把大红伞,我要保护你,不要让你伤心流泪”我说:“我不配,我是黑色的苗苗会把你染黑的,你还是和你那朋友的妹妹好吧他说:“我和你在一起,我能读懂你的心,你也能读懂我的心,我们都能进入对方的内心世界,可和她我们都不能读懂对方的心,你知道吗?”我说:“你也看到我目前的处景,我不可能回城工作只能呆在这里一辈子。”他说:“不要紧,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行了,大不了的事,我也到这里过着田园生活,我耕地来你织布,我挑水来你种地这不是很好吗?”我们都笑了,两颗年轻的心紧紧的连在了一起。他走了,临走给了我一张纸条“我真想把自已的生命融入你的玉体,那怕死一百次也在所不惜!是你给了我幸福和欢乐,亲爱的人儿呀,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何意义,你一定要等我呀。”看着纸条此刻我好像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一样,我把纸条紧紧的放在胸口,好像他完全溶入到了我的身体。 这缘分说来也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走后我每天都在幻想着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想给他生很多很多的小孩,我们一起把他们培养成材。想和他一起写字看书、、、、。每天都站在村边望断秋水盼着他的信,可每天都是失望而归。美好的初恋怎么会这么的短暂呀,一点也经不起考验。 不久科学的春天来到了,我又迎来了文革后第一次高考,又重新拾回脱离己久的文化课本。由于基础太差还是没如愿回故乡,1979年我终于可以回到故乡圆我的读书梦。走的那天,我把我的家档送给村里人,一但要离开这里还有点舍不得,我已和这里村民(用当时的话来讲)已产生了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当我把一桃水桶送给一位大姐时,大姐流着泪突然跪在地上对我说:“对不起,我错了,那一枝花临走时给我一笔钱叫我每天到邮局去看有没有我的信,如果有信就卡了它,然后给我寄来,当时我太需要这笔钱。其实他每个星期都给你写了一封信的,而每一封信我都拆了看过,看得出他很爱你,给你写了很多诗。你给一枝花留的地址,他就找人摩仿你的字迹给他写了好几封信,信的内容是我已另外找到对象了,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后来他死心了,和他的同学结了婚。”这时我已没有泪水了,我扶着大姐起来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宽容她吧,带怀宽容之心,常怀宽容之事,就等于给自已心理上安上了调节阀,给他人送去了博爱,让烦恼走开,让快乐常在,于已于人,都大有裨益,何乐而不为! 我只希望他比我过得好,什么事都难不到,一切都好。把这短暂而美好的初恋深深的埋藏心里,把它封尘起来,偶尔打开品尝也感到甜美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