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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生日
匆匆忙忙又过了一年,我又迊来18岁的生日,18岁意味着我已长大成人。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天蒙蒙亮就起床,草草地吃完早饭。打着赤脚,裤脚挽得很高,背着草帽,挑着担子想把自已完完全全溶入到这农村里去。和村里的姐妹们来到一个坝子,听队长交待今天的任务。队长叫我们先把那块田的秧苗扯起来,担在另一块的田边,然后再把秧苗栽在这块田里。想到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应高兴。于是我边扯边唱边说,把在埸的人逗得乐哈哈。秧苗很快就扯完了,我们又到另外一块田去栽,栽秧苗比扯要艰难得多,要弓起腰。还要线来拉直对位,没扯几下不争气的腰又开始痛了,怎么办?是退还是继续?正在这时,有人在叫我,送来了一封信。多么熟悉的字迹,多么亲切。我日日夜夜盼望的信终于来了。一看是母亲给我写的,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流。此刻,我看到了亲情给我力量,我不能退,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要继续把这些秧苗栽完。不管腰有多痛,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栽。要天黑时终于栽完了,这时汗水早已把我的衣服打湿。望着一片绿油油的秧苗我有了一点成就感! 吃完晚饭,我坐在煤油灯下读着妈妈的来信,妈妈说:“小女你好!想来这封信到来是你生日那天,我祝你生日快乐!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那天领导给我讲:“最近有一个政策家里有三个知青的可以回城一个”我听了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回来一个。但难过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好想你们全都回来,可只有一个名额,要我决定很难呀。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最后还是决定让年龄大的二姐先回来。我家是民主的家,所以还是要征求你们的意见。我知道你在农村受了很多苦,但你要知道人的灾难常常会成为他的学问。接到信马上用快件回,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的。”读着读着眼泪又流出来了,好想好想回家这是一个好机会呀。 姐姐下乡时的情景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有两个姐姐是老三届那级的,我们姐妹情很深。不管他们走到那里我都要紧跟去,姐亲切的叫我“小尾巴”。1969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们早早的睡了,睡到半夜时,只听到街上宣传车在广播:“同志们请注意,现在宣传最高指示,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和其它人,把自已初中高中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这下我们全家都没有睡意了,都在认认真真的听最高指示。三姐当时才16岁,二姐19岁。三姐听了很兴奋拉着二姐的手说:“我们明天就去报名吧,我要到农村去。”二姐看上去很冷静没有表态。这时妈妈说:“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还很小,农村很艰苦的,好好想想吧。”我呢一副无知的样子望着他们,不知有什么事要发生。我们全家渡过了不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学校就通知姐姐到校开会,中午姐姐他们回来了,姐姐兴奋的对我说:“小尾巴我们已报名到农村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自已”。我当时就哭了,我天真说:“我不要你们去,你们走了,我不好玩。”妈妈一脸的无奈说:“你们个个都走吧,你们需要什么,我好给你们买”。女孩子天生就爱美,当时最时尚的就是穿军衣。我姐想要一件军衣。想把自已打扮得漂漂亮亮。可我家当年情况不是很好,家里有七口人吃饭,全靠我妈一个人微薄的工资来维持,要买军衣是买不起的。妈妈很想给女儿做军衣,可算来算去还是差钱,怎么办?我想姐姐穿上军衣一定很漂亮,平时喜欢画画的我,那天我画了姐姐们穿上军衣很神气的样子,用蜡笔涂色时,我就想到办法给姐做军衣,我跑到店里,见有不贵的白布,然后再去卖了一包军色的染料,妈妈下班我就给妈妈说:“我们可以买白布来染色”妈妈一听可高兴,马上和我到商店去算钱够不够,结果算来算去还是差点点。我多想为姐姐做点什么事,我又渡过了一个不眠的夜晚。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商店去给阿姨说:“阿姨我家实在拿不出那点点钱,我能不能天天帮你扫地,你把那布料给我姐姐做军衣,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到农村去。”那阿姨是一位很仁慈的人,她听后说:“你让我感动,我给你,你不用来扫地”。我拿着白布飞快的跑回家,妈妈马上把染料倒在铁锅里熬成染液,一个上午军色的布料就出来了。由于家里没有钱拿出去打衣服,妈妈只好自已裁、缝。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两件军衣总算完成。看着姐姐穿着军衣很神气、很满足的样子我也感到很开心。 一个星期后,我和妈妈到车站去送姐姐到四川一个很偏远的地方插队。那天,姐姐穿着军衣、胸前戴一枚毛主席像,还有一朵大红花,扎一对辩子,背上黄书包,包里装有毛选、老三篇、二姐还装了他喜欢的数学书。看上去挺有朝气。火车站挤满了人群,广播里不停的叫着最高指示、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等等口号。妈妈含着泪水,紧紧的拉着姐姐们的手说:“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有什么事写信回家。”姐姐说:“妈妈请放心,我们一定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火车马上就要启动了,姐姐们离开我们进入车箱,这时只听到火车站一片哭声,姐姐在窗口流着泪向我们招手,广播里放出歌声:“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姐姐们向人生跨进了第一站,知青生涯。 想着想着,我也支持妈妈的想法,叫二姐回城。连夜给母亲回了信,同意二姐回城。必定我比二姐年轻,机会还是有的。写完我笑了,这就是我18岁的生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