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去小白兔乖乖的日子里,与她相伴的只剩下落霞剑。落霞剑有着和小白兔乖乖一样的颜色,雪白色的剑身流动着鲜红色的莹光。舞动在阳光下,就有满天的霞光片片飘来将她覆盖。她喜欢被霞光覆盖的感觉。那一刻,她觉的自己也成了天空中艳丽的晚霞。
山坡上的野花开了又谢,时间如一条河流从她的身上淌过。八岁的那一年,她的个子已经和落霞剑一样高了。当她把落霞剑竖起来,剑尖如水映着她的脸,她就觉的是自己的姐妹站在身旁。 娘的话越来越少,除了偶尔来到山坡上看她练剑,纠正她错误的剑势以外,就坐在那棵老树根上发呆。她知道娘在想爹。她也想爹。爹在的时候欢笑也在,自爹在那棵树下永远的闭上眼后,欢笑也走远了。她知道是一个名叫燕青天的坏人打碎了这一切。她想有一天,她会与落霞剑一起杀死那个坏人,替爹和小白兔乖乖报仇。 娘每月都要下山一段时间,或十天或半个月,打探仇人燕青天的消息。回来的时候,手上总是提着大包小包,可脸上却写满失望和忧伤。仇人燕青天仿佛一缕烟在风中消散,失去了踪迹。 在一个槐花满地的清晨,她如往常一样,携起落霞剑走向山坡,娘却拦住了她。娘说: “你要替爹爹报仇,你就要做一个真正的杀手” 那一天娘领她下了山,她们走过曲折的小路,沿着一条黄色的大道走进集镇。集镇里好多的房屋好多的人,看得她的眼都花了。她想,原来山外的世界这样大呀。 娘在一个院门前停下脚步。院门比她们住的房子还要高还要大,朱红色的门板上一对呲着獠牙的虎头。娘抬起腿,一脚就将门踹开,两扇门板撞在门垛上发出震耳的声音。院子里面有许多人骂着出来,可他们的声音在到达娘的面前时噶然而止。她看到娘的手掌飞舞,那些人如树木般倒下,地上溅满了鲜血。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娘杀人,她清楚的记得一共17个人死在娘的掌下。娘拉着她的手从院门一直杀到内堂,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男孩时,娘住了手。娘回过头看着她的眼,说: “用你的剑,杀死他” 在娘冰冷的语气里,她又一次看到那个落雨的早晨,小白兔乖乖的血在雨地里曲折的流远。那时娘也是这样对她说,杀死它。 她手持落霞剑,走到男孩的面前。男孩的个子比她略高一些,脸色像纸一样苍白,眼睛惊恐的望着她。她仰起头看娘的脸,娘的脸在屋顶的背景上显的陌生而遥远。可声音依然冰冷的飘来: “杀死他” 她再一次看那个男孩。她看到那个男孩的眼角有泪流出来。她闭上眼睛,落霞剑自鞘中闪出。她听到男孩的身体倒地时发出的“扑通”声,仿佛一颗石子沉入水底。 ※※※※※※ 爱尔兰的雪 * 我的博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