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芭蕉何时脱下了诗的行头

画里的雪岭囚在南楼的墙上

西湖的纸扇缓缓流出云村和烟萝

我不忍心暗藏着细水长流的晓梦

河岸边的桑树亮出浓绿的蝉声

菊花茶被一遍遍递到炼硅人的手中

绿豆汤要待冰一冰以后再喝

炉火在夏至的腹部有更强劲的舞步

兄弟的汗水打在炉台也有响亮的鼓声

从春到夏一个短短的距离

捋一捋凌乱的头发回首就被忽略

南楼不见月

正是最晚的茶

一具最老的陶

香气从裂开的一枝春雪中沁来

在南楼

向人无语

静待一壶黎明

桂花不事今夜的不速之客

也不见如水的月光携了清雅的冷香来伴我

就了楼外的竹影载了南渠的流水

啼开盈握的一杯观音

白鹭如何

你是很轻盈地飞呀

我想起我的白衬衫

你的弧线优雅地穿过一颗纽扣的眼

半个世纪你飞翔过几次啊

我的手掌已经长得像一块松树的皮

在纽扣上的摩挲一片片打出雨潇潇梦魂消的斑点

飞吧，我正忘记自己的年龄

那线扎实的一件白衬衫

已经别样心情

-----2006年6月21日星期三 14.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