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稍稍抒情
文/书卷女人
这是一个匆忙的时代,连爱恋的人亲吻也是仓促而短瞬的;这又是一个缺乏感伤和抒情的时代,有限的时间被更为急迫的问题填得满满。
漫步城市,最清冷之所,正是那些供人们休闲的公园、广场,那些体现人性关怀的公共服务设施,并没有发挥它的目的所期待的价值:它仅成为少部分人特权和自由的表现,绝大部分公民在既定或动荡的生活状态中忙忙碌碌或茫然无措,无暇或无意获得这些昂贵的休闲资源带来的益处。
更何况,休闲的真意是宁静,那种以寻求一时的新鲜刺激为趣味的休闲,并不能形成真正的休闲气候:当物质追求与精神追求不能同步、无法接轨时,我们学会的只能是模仿,我们本身并不具有独特的文化,所体现的精神追求多是散乱的、不成形的;并且当生活逐渐世俗化,大众的趣味也从朴实、严谨慢慢转移向世俗,比如,“发嗲”也能成为时尚,并且花样百出。
而事实上,社会或政府致力于亲民的措施,其动机也并不纯粹——比如多从政治、经济利益出发,对公民的真实需 求并不看重,甚至看轻。这就出现了两方面的情况:一方面社会不断制造出种种诱人的生活方式来挑逗人们的欲望,一方面大多数普通人却与这种生活方式日益拉开距离,甚至拒绝。
如果有一天在日常生活中,公园、广场能够汇拢来更多的人群,他们的表情和整个物质的华丽相从容,那么我由衷祈愿:恋人间亲吻的激情可以熄灭夜空的星星。这个愿望并不伟大,但因为它体现了人的起码的生活尊严,所以显得如此悲凉而无望。
最近的 最远的
血统上的延续,使得家庭中的每个成员成为一个天然的利害同盟,无论面临最大的利益或最大的祸患,人人都能毫不犹豫地去分享或分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一贬义的典故,实际也体现了一种家族荣誉和利益的共同分享;而“同舟共济”更是一种伦理、道义上的天然承诺:灾难降临时,家人同呼吸共命运,做最彻底的支持者、坚守者,真正进入了生活的根部。
在天长日久的家庭关系中,交流的形式并不是语言的尽力表白,而更多体现在表情神态中,比如一个眼神、一声叹息、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甚至一次突然的沉默。。。。。。这些微妙的信息,能够引起最亲近的人最敏感的捕捉。——最深刻的理解诞生了。那些来自社会的不认同、来自“他人”的冷视,统统在家人最极限的理解、宽容、同情中灰飞湮灭。
你看到那涨满生命血浆的花蕊吗?一旦相互渗透,就意味着果实,生命因此而融为一体,意味着一切的对立最终成为统一。
朋友,是家庭之外无数众生中投向自己的一道最纯澈的目光:有时无需检验,便握手一笑,四目会意;有时被种种藩篱、雾障间离,最终才得意发现。她适合珍藏,甚至忘却;而一朝期遇,便有了久旱甘霖般的惊喜与怡然。
往往,朋友被寄托了理想化的期待:可以精神相通、意念一致。于是,那些本能的、真实的、自然的、甚至极端的情绪、观点,可以毫无顾忌地袒露、发泄。——伟大的情谊就在此时展现。你听到夜的深处来自山野沟壑的风声吗?这天籁之音只能被忠实于友情的心灵倾听、理解。
而亲近,意味着没有神秘,没有悬念,鸡毛蒜皮、烦屑琐杂一展无余,纠缠、计较、矛盾也因此尘烟弥漫;又因为亲近而对对方产生理想化期待,以为可以做出最具杀伤力的行为而能得到最终的原谅、宽容。于是最深重的伤害在最靠近的关系中产生了。而事实上,利用亲近的感情和关系做掩护,以策划背叛的勾当,史书早记载得满满当当。因为如此做来更容易不露痕迹,自圆其说,更容易突破一种底线。
最近的,有时是最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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