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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园
天,阴沉沉的,灰蒙蒙的罩在头顶。只有那地平线的交叉处,才看到云的边际,也只有那里还透出一点微光。
没有风,也没有雨,燥热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榆槐呆立,杨柳低垂,惟有穿梭在楼寓间的乳燕还有些生机。
“月儿”走出了家门,习惯的看了看天,天还是那么暗,暗的好可怕,好恐惧。仿佛一场暴风雨正在含威欲试,蓄势待发。“嗨,这鬼天气,要不就痛痛快快的下,要不就赶紧晴,这不死不活的算是怎么回子事吆”她烦躁的吐了口气,掏出手帕擦拭着鬓边耳后浸出的汗滴。
“莫非老天也有凄苦?莫非流云也怀情殇?也在沉默的悲泣中煎熬着丝丝心绪?也在无奈的叹息中诅咒着命运的捉弄?”
“不是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么,可见天地万物皆有灵气,只是表露的方式不同吧?”
‘月儿’胡乱的思索着,踩着坚硬的柏油路,拖着笨重的躯体,心事重重而又漫不经心的向前移动。腿,好象有千斤重,脚,仿佛灌了铅。
虽说是星期日,来往的车辆并不多,少许步行者和骑单车的工薪族们,大多行色匆匆。路面少有的空旷与宁静。两个少女牵着手在‘月儿’的身边闪过,还不时的回头张望,疑惑的看着她这个异与常人的老太婆。
月儿似乎有察觉,抬起了头,在六目相对的刹那间,俩少女才转回头去。几句窃窃私语,随后是爆发的狂笑,还特意用眼角瞄了瞄失魂落魄的她,才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
月依然在走自己的路。还是那样的神态,还是那样的专注。月儿习惯了异样的目光,她不想问津原由,也不想改变自己,尽管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个另类。她无论何时,总是一脸的愁云,一付心不在焉的神态。用‘依然故我,我行我素’对她的外表进行写实,是最为恰当的描述。
一对恋人在她的身后走来,很快又超越了她。那男孩搂着女孩的脖子,女孩搂着男孩的腰,一边走,一边低语。完全是一付旁若无人的样子,好象有永远说不完的贴己。
月儿望着远去的背影发呆,眼睛似乎有些湿润。她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四周,当确信没有人注意她的失态,才略略松了口气。
月儿是个单身,她原本不是单身的。文革后的第三年,她嫁给了她的‘爱人’如果说必须把配偶叫作‘爱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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