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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缘份是天定的,我相信。 我是在1998年12月份结婚的,结婚一个多月后吧,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怀孕二个月左右的时候,我得了流感,发热咳嗽,整整折腾了一个星期,当时只知道感冒药对胎儿有伤害,却根本不知道流感病毒同样也能侵害到胎儿。每天喝着爱人为我炖的梨子冰糖水,直到自然痊愈。一对傻瓜呀,当是不知道他们犯了有多大的错误啊!小姑回家过年,见我骑着自行车,便提醒我小心点。我笑着拍着自己的肚子说,“稳如泰山”。可在怀孕三个多月时,突然腹痛难忍,且开始流血,任何的措施也没有阻止严重后果的发生。手术台上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疼痛,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随后的日子,老是想着那个离去的孩子,看着别人的小宝宝,那个“馋”呀。可医生说,我的子宫内壁受创较重,短期内不适宜怀孕,最好半年以后。我掐着指头计算着时间,可爱人反对,说半年时间短了些,应该让我的身体休整更长的一段时间。记得当时为了能劝动他,我向他写了个申请怀孕的书面报告,好象有十多条呢。99年十月份,我欣喜地发现我再次怀孕了,当时我想,这下可得小心了,车也不骑了,也注意冷暖了。即使是这样,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在怀孕将近二个月时,又发现自己开始流血了,心情那个灰暗呀。我赶忙去了医院,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我们去见了一位专治先兆流产的老中医。老中医拍着胸胸脯说,没问题,一定会治好.我满怀信心,提着一大溜中药回家了.本来妊娠反应就很厉害,再加上每天喝那中药,我就一直呕呀,呕....但还是咬着牙,喝着那作呕的药,我想好呀,我想孩子呀...喝了有十多的中药,症状却不见一丝的好转,老中医这回也摸不着头脑了. 母亲来看我,要我请假回娘家好好静养,也许能保住呢.包车回到娘家的,每天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母亲伺候着.躺着能有一星期吧,症状没恶化,也没好转,只是我实在是快憋疯了.我对母亲说,"是儿不死,是财不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强求可能也得不到.我坐上中巴,回到了家,先洗了澡,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第二天去上班.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从那天起,血不再流了. 快八个月时候的一天晚上,我和爱人正在看电视,我突然觉得身下一热,一大堆紫黑色的血涌出来了,我想,是不是预产期记错了,孩子要生了.爱人也不大懂,赶忙把我送到附近的镇计划生育指导站.经过一番检查,医生说是前置胎盘,应赶快送到大医院作剖腹产.小孩早产,大人失血,指导站的设备是跟不上的.我一听,蒙了,第一反应,这孩子还能有个好吗?打的去县医院,到县医院时,也不再流血了.在那儿又做了一番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继续妊娠.看来又是虚惊一场,既然没事,那该干嘛就干嘛去好了. 2000年6月10号,那日的清晨,我起床去卫生间,就发现血顺着我的大腿就一直往下流,根本就没有止住的迹象.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卫生间,地下全是血,那样的场面,看上去,是相当的恐怖呀.爱人慌忙叫来车,把我直接送到县医院.血一直流,把车的后座都染红了.我那时倒没担心自己会怎么样,只是想,这孩子是不是化成血水流掉了.到了县医院,作了一番必要的检查,处理,我立刻被送上了手术台.在这中间还有段小插曲,医生说,我需要输血.我一听头大,看过不少的报导,什么艾滋,什么肝炎,有时就是因为输血得的.我偷偷拽过婆婆,要她对医生说,最好别输血.当婆婆怯怯地向医生提出建议时,遭到了那位四十多岁胖胖女大夫的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是你儿媳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老太太,掉钱眼了吧. 当麻醉药进入我身体的时候,只觉得胸闷,透不气来,很难受,身体象一个气球般飘浮到天花板上了.现在想,那可能就是快要死亡的感觉吧.我挣扎着说了一句,好难受.可能是麻醉师听到了我痛苦的呼喊.对某些方面作了调整吧.后来就好多了.只听医生们在说,这么多血呀,果然是前置胎盘哟,这B超是怎么做的呀.在孩子剖离身体的一刹那,那种分离的感觉也还是相当痛的.女儿的哭声,让我喜极而泣,她是活着的... 被推回了病房,我看到了女儿,毛发乌黑,大头大脑,她哇哇地哭着,爱人抱拍着她,嘴里喃喃道,别哭,别哭,爸爸抱哩.我嘿嘿地坏笑着,嗨,叫得蛮熟练的嘛,一点都不拗口哟.他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临出院时,爱人开玩笑说,是不是要送面锦旗给县医院的B超室,正是因为他们的误诊,才能使我们的女儿正常健康,足月而生.呵~ 6月10号的清晨,天凉爽的很,一直下着小雨,我想,女儿虽然在妈妈的肚子里,看不到下雨,但她的耳朵一定是能听到的.我便为她起了个"闻雨"的名,爱人嫌六月的雨,太粘,莫如改"雨"为"语".都是这一改惹的"祸",语者,言也,自从女儿会说话以来,那个小嘴巴啊,一天到晚,唧唧喳喳,不见个停歇,几乎让人崩溃. (今天是06世界杯开幕的日子,和女儿六周岁的生日同日,觉得蛮巧的,就胡乱地写些吧.宝贝大了的时候,知道她是如何来到这世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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