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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下去饭的时候,我就只喝水。像这个中午,天气其实不热,外面是干风和阳光。我脑子里还恍惚转着昨夜的梦境。兀自忧伤的在百度里输入一个ID,然后就出来很多相关的网页。我一个个打开,一页页读。像在重新走近一段岁月,时光仿佛真的退回去了。2003年的帖子,2004年的回复,最新的是2005年的留言,到了2006年的,就只是些我不感兴趣的话题了。我所钟爱的那个ID,飘忽忽地在外面干涩的风和阳光里像片生不逢时的雪花,一路顺着时间的河滑来,到这里,大概是到尽头了。外面已经立夏好些日子了。读着那些文字,旧岁里的那些清淡,竟也让我湿了眼眶。符号本身是奈何不了人的,人奈何不了的是眼背后的浮想,还有情不自禁。我葬送了一个名字的一段岁月,同时被葬送的还有我的自命不凡。如果说后者本来就该毫不犹豫抛却的话,那么,前者则让我每每抱愧无限。 记得喝白开水是我一直的坚持,现在,我连饮料也不沾了。不喜欢甜腻腻的味道,也不喜欢茶的自以为是的清高,我喜欢白开水的什么也不表白。可是,我终于在这个午后还是往我的白开水里加入了一勺蜂蜜。当然,这不是白开水的错,这是我人为的问题,这说明我终于难以接受白开水似的索然寡味了,尽管,水里只有淡淡的蜂蜜味道,可毕竟是有了,我性情中的那点蠢蠢欲动就不得不这样在我的味觉里裸露出来。我看着自己,我知道,我在改变了。就像看着前面那个生不逢时的ID消解,我想,在我的改变中,在我的漠视中,在我自己的调整中,消解的大概不仅仅是前面那个我所钟爱的ID,还有我自己这个真身吧。此刻,自己的眼泪自己也无所谓了。六月,立夏了,我这个被验明正身的家伙,原来也只是枚生不逢时的雪花。 我开始附庸风雅的养花种草了。也虔诚地不挑剔不枉弃任何一株生命,我想以这种方式来赢回一些自己,并试图淡化一些记忆。我力图一心一意等着一株曾经患上感冒的栀子开出传说中的芳香来。因为无端以为,那芳香里会有些叫做怀念的东西。等得心浮气燥的时候,不知所措的时候,没有把握的时候,我会在手腕上套上一串珠子,那是始终散发着淡淡驱邪香味的珠子。从什么时候起我下意识的会在慌乱中去数那些珠子,然后,自己平静下来,不声不响收起珠子,闭上眼,想一回前尘后世,看破红尘似的一笑,微笑着喷洒我的花们,草们,精心修剪一回那盆曾经感冒的栀子。 忙碌的日子,有时会突然地清净,于是,我就要爬上网来看点热闹。每每遗憾地发现,那些熟悉的路径和站点,也跟我日子一样清净。这时候,我就会端起身旁的白开水,起身去加一勺蜂蜜,然后坐下来,一手端着杯子,一手点出百度,在搜索那里输入那个雪花一样的ID,从搜索结果里,一点一点走回那个人的旧日子里去。有如凭吊,看到物在,恍惚人在故事也还在。聊解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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