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雁无伤

有只非常著名的小狗刀刀曾经看着窗户外面飘飞的树叶片儿，很认真地说过一句——“生命很短，叹息很长。”

它如此苦恼的一句，沉沉地点醒了我们的酸涩。但千万不要只顾着苦恼，而忘记了这只善良刀刀狗歪着头做思考时的可爱模样，就如同我们只记得酸涩，而忘记了生活的真相——味美而甘甜。甜与微酸是伴生的。

所以，今天想写的，都会和苹果有关。

一、树洞苹果

尖鼻子的皇后捧着青苹果和红苹果，找到了白雪公主。白雪公主想，红色的应该更甜吧，于是中了毒。

这和魔法没有什么关系。人都有自己固执的判断力。比如春天定要绿色才好看，而苹果定要红色才好吃。大家都认为这是对的，大家从来不互相质疑。

有没有问过自己或者身边的朋友，既然存在了的都是真相，真相决计就是真实，那么这个世界上的谎言和虚假都跑到哪里去了呢？它们一定也象酸伴着甜一样，是伴着真实存在的。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当它遍地鲜花晴空万里的时候，是多么的好啊！恨不得脱下鞋袜，光着脚去田野里撒个欢儿，那么把这心愿告诉给妈妈，然后保证去去就回来，便可以实现了。可是如果妈妈不答应呢？她说田野里很危险，她说午后的田野没有什么人，即使有，也可能是坏人。妈妈是固执的，妈妈认为这是必然的。她爱我们才不会让我们去。那么别去试图改变她，也别去悄悄恼怒她，你只偷偷去了再偷偷回来，然后把脚掌心被小砖头扎破了一点的真相偷偷掩盖起来，就能拥有十全十美的快乐和心安了。

这些被藏起来的真相，就是一个个小小的秘密，放在哪里最安全，童话书上说，每个人都有一棵属于自己的树，它很乖，不长叶子只长树干，树干上有一扇不大的门，门打开，里面就是它的心灵和耳朵，从小到大的所有秘密，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它，它每听完一次，就会长出一片青绿的叶子，叶子在风里微笑。和叶子遥遥相对，彼此心照不宣，秘密说出去了，心里很亮，秘密存放在叶子那里，叶子不会说话，我们很放心。

一生中，我们会做很多好事情也会做一点坏事情。但可以保证，无论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总有一些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所以，去悄悄地告诉这棵树吧，它就会渐渐的繁茂，渐渐的成熟，最后结出一种看起来有点红有点绿，吃起来有点甜有点酸的水果，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苹果。所以，我相信，那棵有树洞的树，一定就是苹果树，你相信吗？

二、有一颗苹果掉下去

我的诗歌朋友逸尘那天写了一首诗，我偷偷看了一眼就很喜欢。他说他确信，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一块属于他的石头，在河道旁或者在草丛里，他不会去寻找它，更不会把它带回家里。因为他怕石头在屋子里会变得安逸，会安逸得整天胡思乱想。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的。胡思乱想就会很闹腾，而闹腾了就容易感觉到冷落，只有安安静静的，才能感受每一次涟漪带来的起伏的美感，心灵上空的微风才会翩翩地吹起。

而且还有一点，我认为石头寂寞会生出草来，而把石头带回家，让整个房间里长满草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屋顶被冲破，瓦片上停落的鸟会很吃惊，最要命的是，夜来的星光，再也不知道倾泻在哪里……

恩，理由充分，大家一起来保持安静。我们相遇在一起，走在一起，就好像一颗颗爱思考的苹果，在一棵苹果树上安了家。思考是必须的，幻想也是必须的，它会让我们的身体变轻盈，心思很单纯，友谊更牢固。但不可以胡思乱想，这是不同的。胡思乱想的苹果也有，它思考得过于狭窄，它把那些思考变成负累，把自己变得很沉很沉，最后“扑通”一声掉到地上去。这时候还没到秋天，它脸上还没有红晕不好看，而且味道酸酸涩涩一点也不甜，谁也不会喜欢它。它孤单一人，没有朋友。

还是保持简单了好。只固执地去相信。我们互相陪伴但也有一点距离，我们春来发芽秋来收获，无怨也无悔，早晨鸟儿会来给我们点名苹果甲苹果乙或者苹果A苹果B，黄昏的晚霞拂过我们一缕又一缕。生活美好，友谊单纯，没有欺瞒，不作猜忌。

三、尼采和会飞的苹果

这几天有好多朋友的文字提到尼采。宁彻说尼采死了，说他不是疯死的，是被拖延而死，我可以想象记录这一句的时候，宁彻是一个忧伤而愤恨的宁彻。还记得过去读犬儒学派戴奥金尼斯的故事，说到他特立独行怪诞孤僻，这个世人眼里的疯子会在正午的强烈阳光下，手举灯盏，晃过每个路人的面孔，然后摇头叹气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他在嘴里念念有词，“这个世界都疯了，我找不到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活得没有欺瞒纯粹真实的人。”这就是我们人类痛苦的根源，我们太想真实，太迫切于表达，可我们往往不能如此，往往需要掩盖需要学会某种虚伪。

我能够体会他，所以也能够体会尼采，还有某个时候的宁彻。肉体匍匐在路边，精神与尊严却高置于悬崖之上。这样，并非不是另一种真实。

就像飞鸿在今天的闲聊里说的那样，“人总得活着，这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本性。人也总得思想和张扬欲望，这也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本性。也许还是那句朴素的话说的对：活着，就活着吧。”

我还想补充一点点，活着，就活着吧，象苹果一样活着，并且想办法，让你的酸酸甜甜都可以跟着你一起飞起来。

会飞的苹果们，加油！

2006年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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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