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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蓝 生
(一) 林南想告诉我他和颜颜分手过程时，我正睡得淋漓尽致。他掀开被子，冷得我跳起来。那是十一月，有冷冽地风刮进宿舍。 你睡不着还不让我睡吗？大清早大吼大叫的吃错药了？我朝着他骂。林南可怜兮兮的盯着我，你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眉毛一扬，会有什么事呀，天塌下来也有个子高的人顶着！ 林南脸胀得通红，你是不是人啊，我失恋了，就知道睡，早死几年要睡多少。 这世界每天都有人失恋，难道你让他们都来我的面前诉苦吗？那我不累死也得让你们的口水给淹死。我点燃了一支烟，不就是个女人么？难不成为了你我要哭哭啼啼泪涕四流还是要敲锣打鼓摆上一桌为你消愁或庆祝啊！ 你这人怎么是这样子？林南低垂着头。 片刻的沉默。 我甩给他一包纸巾，一个大男人为屁大的事还流泪让我们男人丢脸啊！ 蓝，你不知我有多爱她，为她我变得失去了自己，戒了半个月的烟。林南眼角的一团绿色的眼屎正被泪水融化。 重新去找一个，或者蒙头大睡不就完了，你长得帅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何必掉死在一棵树上呢？我安慰道。 可，可其她的我看不上眼，没女孩像她那样让我如此心动，我知道颜颜也是爱我的。林南说得有气无力，嘴里惦惦不忘地唠叨颜颜是我的初恋，颜颜是我的初恋啊。 初恋？我冷冷的一笑。你不告诉我你还是处男啊，整天在花丛里转来转去谁相信林南是初恋那他有病。 你才有病啊！我奇怪今天宿舍的人怎么这样的异口同声。 (二) 之后小江才说起林南和颜颜的事，不过，分手是一场误会，当然这是后话了。当时过程是这样的： 颜颜叫林南去她住那里说有东西给他并威胁说如果他迟到三分钟就把东西扔到垃圾堆里。林南气喘吁吁跑进房间，没想到，颜颜递给他的是一条白围巾和一支淡蓝色的唇膏。 两人在屋里正说着闹着，有钥匙的碰撞声，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一个狗模狗样的男人，有损城市市容，林南的笑容在瞬间凝固。 怎么他有果子房间的钥匙？是谁啊？心里不安起来，现在他林南口水都说干了颜颜还是无动于衷，没提及过给他钥匙让他随时来这里的话。 不及细想，林南起身微笑着说“你好！”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男人冷冷的看着他，径自往里屋走。快进门时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回头，颜颜惊慌和苍白的脸，欲言又止。林南感觉胸口被狠狠的刺了一刀，疼痛和隐忍使他起身，一眼瞥过火炉旁的围巾和唇膏，他甩过颜颜拉扯他的手，快步走出了屋子。 外面很冷，夹杂寒风和细雨。他点燃了一棵烟，烟雾混合着泪水爬满了他的脸颊。 颜颜站在门口大声的叫喊他，林南一直没回头。 (三) 颜颜是林南刚认识的女友。林南很爱她。 相识于网络游戏。有次，林南杀CS，耳麦里有女子的呼唤声：闯入城市的狼救救我啊。‘闯入城市的狼’是他的CS名。 原来是一个叫颜颜的女子让他帮她买把CS里用的枪，因为她的币不够。 凭什么给你买？林南笑着说。 帮帮忙你要什么都应你，只要不过分即使让我做你姐姐我也乐意，那女子开始逗他。 我靠，这什么话把你当妹妹我都不乐意还想当我姐姐，林南反唇相讥。 颜颜又打过一句：要不我陪你逛街或者免费做你女朋友一天？ 这女孩说话挺有意思的，林南想，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自己往往很多时候就一厢情愿。 逛街？算了，是陪你吧，我们大男人不喜欢这一套。倒是你们女人一上街总要拉上个男人做跟班或者说搬运工。林南笑呵呵，心里突然开满了温暖的花朵。 切，没意思，看你这个样就知道没有女孩会看上你，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准备委屈做一天你的女朋友。 林南闪过一丝欣喜，这女子还真不害羞，盛情难却他给她买了把AK47。颜颜拣起枪说呆会再聊便跑了。 心里有一丝淡淡的惆怅，若有若无的渗透。林南呆呆的盯着屏幕，此刻，他感觉屏幕的光折射出灼热的温暖，在他绯红的脸上闪烁不停。 一小时后那女子回来了。对他说，狼，你决定哪一天让本姑娘陪你？得让我准备准备啊。 明天下午三点我在上岛门口等你，不来的话小心我爆你头。林南的手指迅速地在键盘上敲打，我穿蓝色牛仔裤白色外套再拖黄色皮鞋等到你来为止。 好，我穿黑色裙子黑色皮鞋再加上一头黑色的头发一直等到头发被风吹起来。叫颜颜的女子也不甘示弱。 (四) 睡到1点，林南起床洗完脸拿出上次国贸商场打折花80块钱买来的白色外套，罩在黑色毛衣外。从床底下找出爬满灰尘的黄色鞋油，三分钟的涂涂擦擦后又忙活了一阵子。 镜中凌乱的头发让林南去值班室求爹爹告奶奶的向叔叔要了瓶开水，破费了1块早餐钱才算把头洗了。又借同学的定型膏撒在头上，感觉即使妓男见到他也自行惭愧后方才满意。把衣服往床上一扔，出门时声音砰砰响，生怕宿舍的人不知道他是去约会。 到上岛时一个人也没有。林南抽出了一支烟点燃，继续等。 哇，想不到你穿这身衣服也挺帅的，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林南回过头去惊呆了：一个穿黑衣有高挑身材脸蛋漂亮的女子正笑着看他，手里拿着黑色坤包。 你是颜颜？林南一下语无伦次，低着头，丢掉烟不停地踢着地面的小石头。 怎么样？本姑娘做你的女朋友没让你失望吧？ 没，没，林南不敢看她。心想我的样子做你男朋友还将就的话，我就南阿弥陀佛了。 去逛街吧，别站在路边丢人显眼了，颜颜笑着拉了他的手。他心颤了一下，冰冰凉凉的。 逛街，他心里愤愤不平，还说做我的女朋友，这不明摆着是让我免费做他男友么？现在的女子说话真含蓄。林南也只是“愤愤不平”而已，不好“喷”出来。此刻他激动得连连点头说好啊好啊。 从3点到6点，令林南不解的是穿了几条街进过10多个商场，手里还是空空的。 要不要休息一下，看你都累得满脸大汗的，平时很少锻炼吧？以后陪女孩子逛街可有你累得了。颜颜取笑他。 不累，继续走吧，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可以，做你男友很轻松啊。 就不含沙射影了，你小子是看到我什么也没买，然后心理不平衡是吧？不要不承认你看你脸都红了。 这女子真厉害，林南想到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今天也无用武之地了。 7点，颜颜接了电话转身跳上的士回头说晚上电你就丢他而去。林南楞楞地站在那里，出租车排出的尾气弥漫开来…… 晚上颜颜果然打电话叫林南先去酒吧定位置，她下班后再去。林南喏喏点头，去了酒吧，一个人难等，便叫了一帮朋友去猜拳，大吼大叫的。 颜颜一来他们就借故走了。 颜颜的酒量好，几杯都不在话下，喝酒持续到三点。林南送她回她住的地方，然后第二天下午才得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 三个月的时间。林南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身边的人说这女子是从事难以启齿的职业。下午7点出去凌晨三点才回来。 别瞎说。每次林南都这样回绝好心的人的猜疑。 其实他也想知道颜颜的是做什么的。每次问，颜颜就说你如果真爱我就别问我是做什么的。他想颜颜也许是不方便跟自己说。种种的猜忌都让颜颜浑身散发的魅力化得无影无踪。 以前的女子都在转身之间走得很远，大多时候林南发现站在身边陪自己一起看风景的人一个也没有。有的只是他形单影只的躯体，围绕着他的女子都冲着他是风靡校园的诗人来的，不知道他需要的什么，追求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奉承。在林南看来，颜颜给了他其她女子所不能给的激情和力量，在颜颜身上他潜藏许久的激情得以迸发和宣泄。 平安夜，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整个城市，潮湿的霓红迷离闪耀，酒店里更是金碧辉煌，让人恍惚得奢侈。林南和颜颜在雪地里追逐着、打闹着。那一刻，他心里溢满了幸福，盼望着永恒。颜颜就在那晚告诉林南她把所有都给了他，希望他永远爱她。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在颜颜耳边呓语，紧紧抱住了她仿佛抱着他一辈子的爱，沉甸甸的。 而三个月后却被欺骗。当然这是个误会，之前已说过。 (五) 从颜颜屋里跑出来的晚上她又打电话给林南，他不接。宿舍人劝他不管是分手还是继续你总要听人家解释，难道就这样莫名其妙断了？ 犹豫间，手指替林南做了决定。颜颜告诉他那个男人是她的哥，从云南回来，还未及告诉他。不管你相不相信，颜颜哭泣着说，哥不准我带陌生人来这里。 颜颜，你知道我是爱你所以不容忍别的男人的出现，你应该早告诉我。 放下电话林南洗了把脸对着寝室大吼了一声“那是她哥！”吓得旁边人大骂他神经病大惊小怪的，昨晚把宿舍的人折腾了一宿没睡。 他又和颜颜纠缠在一起。以后的每星期除上课和学校查房他睡在宿舍外，其余时间连鬼影都见不到。班主任还问我们林南是不是在外面勤工俭学。 时间继续往后推，一天，林南拉我出来喝酒。说颜颜最近怪怪的，似乎有事瞒着他，对他也忽冷忽热的。我突然想起某个凌晨，我从通宵的网吧出来，远远看到在影院门口的两个背影，恍惚是颜颜搂着一个男人上出租车。拉开车门瞬间男人突然转身哇的一声呕吐时我才看清那男人带着一幅眼镜。 颜颜她哥哥长什么样子，带眼镜么？我试着探问。 还能长什么，瘦瘦的，皮肤很黑，没戴眼镜。怎么了？林南说完，眼神奇怪的盯着我。 看来果子在外面还真有一个男人？而林南一直不知晓？哦，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走出餐厅门口时我叹了口气，没告诉林南我看到的背影，因为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颜颜。 林南依然去颜颜那里，颜颜有时来校给他送吃的。他不吃零食全分给我们。这点我们倒很感谢颜颜，希望她天天来。 (六) 年底，林南回了一趟家，告诉家人春节不回家要在省城找事做。来时他直接去了颜颜那里，颜颜不在家。 他帮她交房租并打扫房间，想给她一个惊喜，也问问那晚在“天上人间”看到的是不是她？这事如一块石头一直压在他心头透不过气来。 那天黄昏和同学闹翻后，他想找个人聊。颜颜的手机一直关机。林南独自在酒吧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地拐进一条小街，尽头的发廊门口一女人拉着他的手叫嚷。他不听使唤的跟着女子走。进房间刚把鞋脱掉，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他昏头昏脑的说。 走进另外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短裙，露出白皙的大腿，对林南说了一句“先生好”。 一下子他眼睛瞪的溜圆，酒都醒了大半，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颜颜。林南惊叫道：你怎么在这里？颜颜微笑说，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这里的经理，我给你叫一个小姐来吧，她声音和身体，转眼就飘了出去。 林南想追，头砸开似的疼，眼前模糊，突然瘫倒在地。 4点，颜颜回来，脱鞋后往鞋架上一扔就坐在沙发上，无视他的存在。林南莫名地盯着她，暗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 不舒服？我给你倒杯水，颜颜，林南拉她的手。颜颜甩开他的手上了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回学校吧。 夜色卷了上来，林南喉咙像被什么塞住似的压抑得难受。颜颜的语气不容他争辩和反驳。 他想问那晚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即使是颜颜，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林南自己不也去了那种地方，不也欺骗了她么？ (七) 下午颜颜的手机响了，是林南。 你现在有没有空？在做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颜颜答道，有什么事吗？ 请你吃东西啊，顺带说一些事情，林南有点激动的样子。 我现在有事恐怕走不开，不如下次吧，这次先把要说的话留下。 那算了，林南挂了电话。他又打了过去。他的‘死党’全来了，今天他生日。酒吧里一群人猜拳吵闹。林南被人不断灌着酒，仍戴着颜颜送他的围巾。 林南，那不是颜颜吗？小江醉里醉气的说。 在哪里？林南抡着酒瓶起身。 他看错了，来喝酒，全宿舍的人喝一杯，XB怕林南闹事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林南推开人群，角落里颜颜躺在一个男人怀里。便朝那边走去，身边的人死死拉住他却被他骂开。 真的是颜颜！和上次我看到的男人搂在一起。一堆人了涌过去，颜颜慌忙滚出男人怀抱不安的看着林南。 颜颜你不是说有事吗？就是来陪这男人？ 我叫林佳，不是你们所说的颜颜，我不认识你们。她语气里有些颤抖，和上次林南撞到她后说的话同出一辙。 旁边那男人起身，应该很有钱，光鲜闪亮的西服，身体发福，油光满面，与他那带的那副眼镜不协调，给人画蛇添足的感觉。他冷冷地盯着林南，喝醉了在这里撒什么野？谁是颜颜啊？ 保安抢下了林南捂在半空的酒瓶。不要拉我，林南愤怒的盯着保安。沉默对峙间，颜颜拉着那男人走出了酒吧，把我们甩在了酒吧里。 林南拿出手机拨了过去，三声后传出了颜颜不耐烦的声音：你还有什么事啊？ 颜，我不知你说的所有话当中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记得么？你第一次你说要做我女朋友时，那话从你口中那么优雅地吐出，我的心就要跳出来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真想当时就答应你，但谁又知道你到底是认真还是在骗我，林南哭泣着。 是认真的，我确定那是认真的，颜颜在电话里说道，可现在我过不惯这样的生活。你知道女人最需要的什么吗？我想要的，你却给不起。 对不起，再见，谢谢你如此爱我。因为我爱过你。 每一句话像无数刀锋围绕着林南的身体旋转，他对着话筒说，我想喊，想叫，想大哭，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我不想做什么解释，不想说受过的伤害使我不得不对整个世界怀有戒备，对很多事情我开始怀疑，我不想说只有以这么无结局的态度我才能勉强过得下去，而不至于被忧伤摧垮。 可颜颜，这次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你还说要同我一起过春节，你忘了吗？随后听筒里传出熟悉的急促的嘟嘟声。颜颜挂了电话，而林南还在原地不停的说着。 最后，我看到，林南一个人走了，他冰冷的手无力的下垂着，地上多了一条白色的围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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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俺再看到小弟的文字后有“修改稿”字样 就先祝福你，因为可能发表了啊 ，呵呵 ※※※※※※ 我手写我心，我歌咏我情 我梦抒我爱，我情言我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