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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叫郭离的男人。
现在这个男人正面临着一些危机。 他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已经整整生活了十六天,他是下岗职工,他受不了下岗后妻子的白眼与数落,他的妻子从嫁给他那一天就开始嫌他穷,于是,他一气之下,背井离乡来到这座城市,想在此地打开一片天下。 他没带多少钱,屋漏偏遭连阴雨,一连十几天,他都没有找到工作,而更尴尬的事发生了,昨天早上,他坐公交车时小偷偷走了他的钱包,那里面装着他的全部财产,仅有的几百块钱,而且更严重的是,小偷一块偷走了他的身份证,身份证就在钱包里。如果有身份证的话,他可以到银行开个帐号,让妹妹汇点钱来,他那亲爱的妹妹已经不是一次帮过他了。后来,他到银行,说明了情况,可是银行的工作人员态度坚决的说明没有身份证什么手续也不能办。 他从昨天就没吃过饭了,昨晚上,背着行礼包在火车站猫了一夜,现在又困又饿,他看了看路边的一个乞丐,他正香喷喷的吃着手里讨来的饭菜。可他毕竟是知道分子,曾是有过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要让他乞讨,还不如让他死。 饿的肚子有些疼,头有些晕。 对面是一个火烧铺,那里面的火烧五毛钱一个,对他来说这是算是这座城市最便宜的美食,也是这些天里他经常光顾的地方。然而今天,他只能蹲在火烧铺对面发呆。 火烧铺是一对姊妹开的,姐姐看上去是乡下来的,她衣着朴素淡雅,圆圆的脸盘,不太爱说话,说起话来一副害羞的样子。妹妹衣着要时毛一些,人也爽快干练,快人快语。 那些新出炉的烧饼齐刷刷的摆在摊上冒着热气,郭离好饿,他甚至想,要是火烧铺能给他几个烧饼,他愿意为烧饼店干一些力气活。 这个想法让他欣喜若狂,他仿佛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等到天黑下来,烧饼铺里人渐渐走了,烧饼铺也要收摊了,他拖着虚弱的身子走了过去。 妹妹抬头看了看他说:“大哥,要烧饼?” “嗯,”他点了点头说,“我想买几个烧饼。。。。。” “要几个?”妹妹抬起好看的眼睛问。 “我,我。。。。。” 妹妹用夹子夹起两个烧饼,停在那,疑惑的看着郭离。 “我,我。。。。,”郭离心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我没钱,我钱被偷了,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能给我两个烧饼吃吗?我会帮你们干一些体力活,我。。。。。” “啊,”妹妹拿烧饼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她吃惊的望着郭离,看来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对不起,我们这没体力活,这些活,有我们姐妹两个就足够了,要是不买烧饼,我们收摊了。” 说完,她沉下脸来,她麻利的收拾开了摊子。 郭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羞愧难当,真想出去一头撞死算了。 走出烧饼铺,郭离步履蹒跚,望着满天的星斗,他想起了自己那年仅五岁的可爱的儿子,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话,那么是儿子,还有妹妹,一想起这两个他最亲爱的人他心里就充满了温暖。老婆,早已经同床异梦貌合神离,老婆对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主要是嫌他穷。 往那儿去?火车站?如果今晚还饿不死的话,他想扒火车回家,就是饿死,他也想回到家乡。 有人拉住了他,他回头看看,是火烧铺里那个圆脸的姐姐,那个朴实无华的乡下女人,手里拿着五个烧饼,拉住他说,“这些够了吗?吃完我再给你拿。” 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下来了。他接过烧饼,他太需要这些烧饼了,他就和着泪水当街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姐姐看着他吃完,问他:“你住那儿?” “火车站!”他咽下最后一口烧饼,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口渴。 “有水吗姐姐,”他有些得寸进尺。 “有,你来铺子吧,我给你倒水。” 郭离跟着姐姐一步一步的走回烧饼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