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心丸

文/漂之雨

麝香保心丸，用于心肌缺血引起的心绞痛，胸闷及心肌梗塞。

我与保心丸的初识得益于十年前的一次胸闷。那是晚饭后抽烟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头昏。见状后的妻子连忙带我去了就近的医院治疗。心电图显示心肌缺血轨迹的同时，医生又立刻开了张验血的处方以进一步验证。但最终的结果显示：钠和钾的指标完全正常。面对矛盾，医生采取了谨慎疗法。

硝酸甘油一滴滴地滴在茫然的血管里，妻子的额头滴落着少许的汗。麝香保心丸的处方上，医生盖上印章，以证明身体或心理处于某种不适应的状况下正确使用。

之后的我，便因为种种情境而一发不可收拾地滥用起保心丸。失意或失落，抽烟或烦恼，无梦或噩梦等状况下，吞服下一粒粒的自以为是，为了保证胆小受惊的心跳。久而久之，赢弱的心经不起任何波折。煤矿透水生命千百，亿万资金卷走境外；有病无钱医疗，有钱雇人杀人。不该担忧和该担忧的都得赔上这无辜的药丸。苟且的生命处处充满陷阱，就连这小小的药丸也竟然有伪劣的面孔出现。

好在一次的小手术中，我终于得以摆脱这多年的心结。病房中的某个夜晚，四人一间的病房门窗全都关着。又犯胸闷的我，拘谨着个人所为，轻手轻脚来到护士服务台前，述说症状并当即吞下一粒保心丸。一夜无事的次日上午，医生推着心电图仪器的小车来到床前，心脏再次受到测试。

心电图打印着我的担忧，打印机断断续续的音律，绷紧了我的神经。当医生皱纹划在打印纸上的瞬间，我的心差点蹦了出来。所幸的是，医生马上舒展开她的笑脸告诉我说：“没什么问题。你的心脏临界于正常与非正常的状态，是天生的一种状况。不是心肌缺血更不会有心肌梗塞。”从此，我嗜酒如诗，一日三餐里总有个醉意涟在盅里，绵绵生情。

舍弃旧时的归隐，做一个哑巴瞎子疯子有头脑没有思想的庸夫子，胜过千言万语的道德伦理。保心丸，保得了我往日无辜的担忧，却保不住这世间现有的冷落。

2006-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