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哭了

文/笑天

死了爹的男人哭起亲爹来让人总是忍俊不禁，山村的大老爷们生命中一般很少有“哭戏”。在于一眼里总是停留在小说里女主人公的汪洋泪眼，而三国演义里的孔明挥泪斩马谡却多了份政治做秀！于一的爷爷突然在元旦前去世，本来于一和文艺委员受命于班主任负责组织元旦晚会，这下就泡了汤，于一得回家陪爹哭，当然他哭爷爷。

虽然几年前老人强悍精壮，乡邻对他顽强的生命力是有口皆碑，于一眼里的爷爷只是陌生消瘦干瘪老态龙钟的代名词，所以高大身躯突然倒塌是意料中的必然。

好像是造化弄人，一年前，突然从远方传来令全村精神鼓舞令老人鼓舞沮丧的消息：老人小儿子终于被绳之以法，理由是偷窃！相邻本来计划着这位鲁南大盗在监狱里多呆些日子，村里好有几天的安宁，没想到带了的却是永久安宁。

上海本来是大家捞钱的好去处，不曾想成了于联的人生终点站！警察老爷们又查出了他与一桩命案相牵连。在上海，电缆是很大的活，大家要经过几年的艰苦锤炼，摸打滚怕，直到瓜熟蒂落的时机才大展拳脚！一般人没有于联胆大，过去他是大家羡慕的偶像，今天可怜的于联恰好碰上了上海严打期！警察先生顺手牵羊揪出了他几年前的犯科。

以往每年冬天于联回故里，东邻的羊西邻的鸡南院的地板车北院的谷子难免面临一场骚乱。于一的爷爷也趁机向儿子数落不是很乖驯的邻居种种是非。当晚，准是谁家的麦草堆又“冬天了里的一把火，照亮了我！”

几年前，一次刚从上海归来的于联就听老人义愤填膺地诉说着个颓废事情：于联常年在外，耐不住寂寞的女人竟然和狗大私通，宛如是如胶似漆的黄金蜜月！所以第二天，狗大莫名其妙地死于自家中。警察来询问，大家都说跟于联无关，再加上狗大没什么宗亲，所以也没有人继续追究下去，成了无头案。如今，上海来了人，在当地民警地配合下，于一老宅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挖遍，结果大获而归，每个人都衣袋鼓鼓地走了。

大快人心之后，老人身体也江河日下，田间村头店边院外少了他趾高气扬的身影。于一爹娘十多年来，一直定叮嘱于一不许踏进老宅一步。他对祖父的印象和其他地老年人没有两样，陌生消瘦干瘪老态龙钟而毫无亲近感。亲祖父走完了七十春秋，孤独而又凄惨地去陪他可爱的儿子了。几乎可以肯定远离人间是每个人的必然结局。

于一老爹和于一被迫将有一场大的表演，乡邻早就等着热闹热闹了，喇叭队吹得震天响，二胡和苼的和谐异常悦耳，喇叭队里姑娘舞的也带着几分野性，调制的大家一阵阵欢笑！虽然是喜殡，但是他父子是否孝驯将成为村民们茶前饭后的谈资！问题有：孝子和媳妇的表现是否动人，于一父子如何哭，是否真心流泪等。如果没有落泪，肯定事后于一父子会成为他们的奚落和嘲讽的对象。于一老爹教儿子如何磕头，于一老妈教于一要哭的有板有眼，声音要大带着腔，像模像样！于一则在飞速地运转大脑，酝酿哭得情感。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哭的引子，他请假回家前文艺委员递给了他一封薄薄的信，信是一个女孩写给文艺委员王艳的，其他页已经抽出来，剩下内容设计到了他。已经考上大学的李葭在大学校园里发现追逐她的一个男生很是可爱，她感觉“和于一之间不是正真的爱情，是困难时候一个互相安慰的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而已？”于一仔细看着每一个熟悉的字体。“而已”？他搓碎了纸片，戴上他的孝冒，跪着，同时两手撑着地。

快看：“于一哭了，”！众叔伯堂婶喊笑着。

全文：1300余字。

2006年3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