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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狐说] 被枪毙的小妖 文/徽地文狐
题记——写篇正经的小说吧，他们说。我怀疑地看着他们：我以前写的那些都不正经么？他们捂着嘴笑：太不正经。 好吧。我们来说个故事。 王二的褂子起风和无风的日子都像插了一面面小旗，蝴蝶似的上下翻飞，当然蝴蝶是彩色的，而王二破灰布衣裳却让你说不出是什么颜色。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肩膀上的麻袋片是黄色的，王二在粮站门口的垃圾堆里拣来，斜斜的披着，似乎和女人的披肩有着同样地装饰效果。他嘴里高声唱到：“想当初，老子的队伍……。”，并在这个宁静的早晨扰了你的春梦时，你一定破口大骂：神经病。其实“神经病”这个词用在这个地方，很不恰当，因为神经有毛病的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痛或者痒，比如说神经性偏头疼或者神经性皮炎。我专门就这个问题去问了赵大，赵大想都没想：王二是个精神病。我便很佩服赵大——医生总是专业，术语就是准确。 王二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他唱的也并非全部不对，当年确实有过队伍，虽然没有枪，电锯倒有十来把，是个装潢公司的小老板。在我认识的一帮老板中，王二素质倒是不错，我称赞王二是个儒商，他微微地笑，并不说话，而是递给我一杯“芝华士”，轻轻碰一下，一口而尽。那时侯我们经常在“零度酒吧”喝酒。我有时候顺便勾引个把女人，王二却不，只是和我们喝酒聊天。 好长时间没有在“零度酒吧”碰见王二，那天我去喝酒，忽然看见他缩在酒吧的角落里，便走过去。王二见了我，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根救命稻草，一把拽住的我的手不放。我抽了两下没抽出手：王二，你他妈破产了？这么慌张。王二摇摇头，手脚发软，脸色苍白，嘴唇也在哆嗦：“你，一定要听我讲个故事。”我往后一靠，将身体躺在“零度酒吧”猩红的沙发上，顺便拽回被他握住的手，鄙夷地看着他：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你TMD什么时候婆婆妈妈起来了。 他握不住我的手，只好握着手中的酒杯，黄澄澄的液体在杯中惊慌地颤动，圈起阵阵压抑的涟漪。我翘个二郎腿，手里拿着牙签，撮一口牙花子，“噗”一声吐出，不偏不倚地射进垃圾筒，悠闲得意的样子仿佛自己正面对一个将要被处决的犯人。 他猛灌一口啤酒，战战兢兢地说：“知道小妖吧？她死了。”“死了？那个披肩发的小女孩？在这里认识的那个？”我猛地坐正了身体，环顾一下左右，然后低下声说：“哥们，你？”。 “不是，当然不是。”我的样子，显然感染了王二，将他吓得瑟瑟发抖。听说不是他杀的，我松了一口气，靠回沙发：“不是说和你结婚了么。”“昨天，死了。”他有些答非所问：“她杀了颖颖。”。 “颖颖？你女儿？”我相信自己那颗牛卵蛋般的眼睛里，忽然迷茫起来，开始回忆什么。我的声音开始呢喃，嘟囔了一句：“一年没见，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情，去年认识的小妖吧。”。 小妖的死其实不关我屁事，但是去年上半年，就在这个酒吧，我和王二也是这么喝酒。 酒吧门口一阵骚动，一群人围着个女孩嘻嘻哈哈地笑。有热闹的地方，我当然不会放过，分开人群，斜眼望着保安：说，咋了？保安满脸看见我，立马堆满谄媚的笑容：“文总，她没买单呢。”女孩怯怯地说：“我没消费，为什么买单。”。保安厉声喝骂：“你懂不懂规矩，进来了就要最低消费68元。”。我将手放在女孩肩上，放肆地笑：“妹妹，陪我喝杯酒，我替你买吧。”。围着的一群人便哄笑叫好。我在喝彩声中更加地得意。 王二忽然过来拍了拍我，转脸对保安说：这是我的客人，记我帐上吧。保安立马伸过胖乎乎的油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赔笑：哎呀，对不起，原来王总的客人。王二这狗日的，屁股撅起来，我竟然不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他拉了小妖回到座位上，我想：这小是不是看上了这妞。我在座位底下捣捣他，附在他耳边问：“王哥，英雄救美呀？漂亮的孩子，羊入虎口，可惜了。”。我看见他恼怒地瞪我一眼，恨不得飞起一脚把我给废了。可是，王二并没有动，稳稳地坐着，保持着绅士的风度。为了给他方便，我站起身，话里有话地说：“原来王总这么正统的好男人也藏着个漂亮美妹呀。得，我去找我的女人去，你们慢慢亲热。”。 王二就是王二，有种儒雅的风度和无法抹杀的书卷气质，而我，肥头大耳，那种一看是就多金鄙俗的家伙。当然，我也不是呆子，每次和熟人介绍的时候总对人说：王总，研究生，儒商，我朋友。“我朋友”这三个字，我说得特响亮、特自豪，仿佛我和他在一起立马也将自己提高了一个档次。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一直延续到我遇见小妖之后结束。后来的日子，我就找不到王二了，忽然有些想念那些不咸不甜扯淡的日子。 王二接着说：当然，文总，小妖的死当然不关你的事情。是政府打死的。我说：什么打死，是枪毙！王二抖抖缩缩地说：是的，枪毙，枪毙。王二坐在对面没有了一点儒雅的气质，也一点也不像老板，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作为老板最重要原来不是金钱，像王二这样有金钱却失了精神的老板，看上去就像个瘪三。 原来那天我走了以后，王二便和小妖聊上了。小妖确实漂亮，低眉顺眼的坐在他对面，让人怜爱。王二说：你是学生？江南大学？她很诧异：你怎么知道。王二微笑，并不回答他。其实也不是王二那双眼睛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小妖的胸口还别着校徽呢，笨蛋看见都会知道。这个日新月异的年代，别校徽到酒吧的，绝对属于稀有动物。王二非常会疼女人，见小妖十二分地不自在，便送她回家。 王二瞅见我讪笑，便赶忙说：我没有勾引她。我“嘿嘿”干笑一声：那就是她勾引你。王二连忙摇手：不是，不是。我说：那到底谁勾引谁呢？王二被我问的瞠目结舌。什么研究生，也就这个水平，三绕两绕也就被我绕糊涂了。这时候赵大刚好过来：王二，你怎么了，精神不好呀。我说：正好，赵大你来了，我看这家伙要送医院了。 王二说：你们别打断我。我正说话呢。 赵大朝我挤挤眼睛，便一起坐下来听。 果然不出我所料，王二和小妖勾搭上了。王儿觉得“勾搭”这个词是不正确的，非要让我改正，我准备反驳，可是觉得王二还是有道理的，因为王二立即回家和老婆离了婚，带着6岁的颖颖生活，那么就不能叫“勾引”，或许应该使用什么别的词，赵大医生说：是吸引。我他妈的马上就佩服赵大。 小妖还没毕业，就辍了学，搬过来和王二一起。小妖她妈就拍了桌子，这还了得，一发火带了三姑四姨将小妖逮了回去。王二只能偷偷地站在她家对面的屋角，眼巴巴地看着她，我说：王二，外面这么多漂亮女人，你干吗就想和她“那个”。王二思路又被我打乱：我没想和她“那个”，我是爱她。我“嗤”地笑：妈的，研究生都他妈虚伪。赵大阻止了我的继续发言，悄悄地凑到我耳边说：别惹他，我对这个病人有兴趣。我“忽”地挪了个地方，和赵大隔开一点：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病人？赵大就笑：放心，文总，我不会治性病。 王二和小妖的那点破事当然没完，小妖终于从家里逃出来。王二说：我好激动，我们紧紧地抱着。小妖就将自己给了王二，王二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想说明他们之间爱得有多深，给我们描述起他们做爱的镜头。我说：王二，你别说了，那个事情我们谁不会呢？王二说：我当然要说了，你不知道小妖是多么优秀的女人，在床上也是。我说：王二，你原来不这样呀，从来不说这个的呀。现在好象不说这个，你的故事就进行不下去，其实，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呀。王二说：你们不知道我们有多缠绵。我说我知道。王二说：你们不知道我多爱她。我说我们也有过这样的感觉。王二反问：那你们怎么不说？我赶紧用眼神去寻找赵大，想得到他的支持，我觉得他会表达的更准确。可是赵大没有理我，站起身去上厕所。王二便追着我问：有那种只爱情却不做爱的人么？我说没有，想了想我又说我不知道，后来我说可能有。赵大正好回来，满脸堆笑地看着我们，仿佛刚刚在厕所手淫了一回。 可是，后来我们不做爱了，王二说。我急急地问：怎么呢。王二忽然笑起来，满脸狰狞地说：我说做爱你不愿意听，我说不做了，你又着急。操，这什么逻辑！可是我看着王二，又不能合理地解释，哭笑不得。 赵大拍拍王二的肩膀：怎么就不做了呢。王二这才接着说：小妖觉得我并不是最爱她，更爱颖颖。颖颖也坚决不叫她“妈妈”或者“阿姨”。我插嘴问：那叫什么？王二很不情愿地看我一眼：保姆呀。还能叫什么。小妖后来要和我生个孩子，我没有同意，她才19岁呀，还不到法定年龄呢。小妖非要逼我将孩子送到我父母家，可是我没有同意，颖颖有些智障，我可不放心。小妖一不高兴就不和我做爱，就和我吵嘴。有一天，小妖过生日，让我到饭店定一桌酒。可是颖颖非要去KFC，我想当然得满足孩子的要求，便去了KFC.小妖板着脸看着我，颖颖看她的样子，很生气，将可乐一股脑地泼到她的身上。小妖也生气，后果很严重。 后果么，我们已经知道，小妖将AD钙奶中掺了“毒鼠强”，颖颖就死了。小妖给抓起来，枪毙了。王二说：她父亲给了我两个嘴巴，一边一个，不疼，嘿嘿。 王二说：我偷偷跟去看了枪毙人。那个人脑袋被麻包套着，看不见头。可是我知道她是小妖呀。她一走路我就看出来，她的大腿，她上身的毛衣，就是小妖呀。“砰”，红色的东西，就从麻布片里流出来。旁边另一个带黑头套的走到近前，又是“砰”的一声，补了一枪。我可就不干了，跑过去：你们干嘛要打我媳妇？那两个带黑头套的人也不看我，径直上吉普车，一溜烟跑了。 等车子走了，旁边的人群便散开了。人们一边走一边谈论枪毙人的事情。有人说：这女人忒毒哇，孩子这么小，还是个痴子。另外的人马上反驳：这女人也小呢，还不到20岁。那个接过去：这男人不小了吧，是个研究生呢。马上人群中就有人说：什么研究生，还教授呢！嘿嘿，教授，教授，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人群哄笑起来，像爆竹般炸响开来，人们一边走，一边笑。这世界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仿佛都很有趣。只有一个老太太，夹在人群中说了句：各家都有各家的不幸，各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呢。老太太的声音太小，淹没在人群之中，像一滴水，钻进干裂的泥土里，瞬间就不见了。 王二被那些警察抓起来，后来，来了一个警察说：小妖，临死的时候还抓着你们合影的照片呢。王二忽然哭出来：都是我不好。我要颖颖，我要小妖，要啊。 赵大忽然说一句奇怪的话：“什么都要，你能装得下么？”。 我就觉得赵大说得对，但是想想又不对，后来总是有“对”与“不对”在我的脑子里转动，我头昏脑胀，我就想：我听听故事都这样了，王二呢？ 赵大说：王二所以疯了呀，你看他的眼睛。我便看王二的眼睛，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我吓了一跳，我在他的眼里竟被视作无物。 有天早晨，我便被王二吵醒。那风中飘扬的麻布袋子，并不是一种装饰，可是它飘呀，荡呀，随王二一同走远，作为王二又是一种风景。 王二一边走，一边高声唱到：“想当初，老子的队伍……。”王二拖了队伍，要去干什么呢？谁知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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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我说了 你写作不要受任何人影响，写你的就是，你看这集是否有了顾虑？虽然也不错，但没有以前的精彩哈 得坚持自己的特色！ ※※※※※※ 我手写我心，我歌咏我情 我梦抒我爱，我情言我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