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文字里

大摸古眼

一位朋友读了我的东西，说文字所传达出来的古眼和现实生活中的古眼是两个人。这没错，当然这也只是没错。

文如其人毕竟只是一句古话，用它来指导现在的写作，肯定不合适。当然古眼两三年前也很欣赏这句古训，要说现在其实也还很欣赏的，但现在总算明白了那是一个伤心的文人梦，美轮美奂，却不能开出现实的花朵。

现代社会的数字化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被理性分解成了一堆数字了，连偶尔不期而遇的美梦也在弗洛伊德的解析之中土崩瓦解了，还有什么值得我们期待和感动呢？

这位朋友最后说古眼活在文字里。嗯，说得好。古眼虽然行尸走肉于大街小巷，但灵魂在文字里漂泊。说得好听一点矫情一点，换一个比方吧：古眼就是矗立在现实旷野里的一棵树，从实在的土壤吸取营养维持新陈代谢，但枝枝叶叶开花结果的是虚拟的梦呓似的文字。现实提供的不过是生存，而文字才是古眼灵魂的家园。

如此的身心灵肉的分离是现代社会的生存方式造成的。这不是古眼所能够超越的。在我看来，也许只能借助文字获得一点梦幻似的慰藉，谈不上超越的。没有人能够超越。这就是人在现代社会的宿命。

想想另外一句古话，字如其人。举着狼毫或者羊毫，饱蘸了墨汁，集中心力运动手腕，写出一个个美丽的象形字，你身体的强壮或柔弱，心底的喜怒哀乐，从笔端自然而从容的流露出来，绝对不可复制。这个时刻，人当然是字，字当然也是人。但如今的敲击键盘，敲出来的完全是统一的标准的字体，一个写手要想表达他独特的东西也就越来越难，这就是为什么个性化的写作让位于流行时尚的码字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

所以，古眼觉得，现代文明不但没有为真正意义上的写作提供便利，反而构成了一种严重障碍。是的，这似乎过于悲观了。换个角度看，也许因为增加了难度，更能刺激人性的超越的动力吧。古眼宁愿盲目地相信：生生不息，生命坚韧。

活在文字里，感受生命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