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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不断翻腾的秽物让我勉强爬起,我摇摇晃晃地冲进厕所,俯下身在便池上吐起来。胃里的东西一个劲地往外涌,污秽的吐泻物和腐朽的气息更刺激着胃不停的翻腾。我一直不断的呕吐,胃空了,我就吐黄黄绿绿的胆汁,胆汁没有了,我就吐鲜红鲜红的血。 镜子里反映着一种清冷清冷的月光。镜子里的女人有一张污浊的面目。我看着镜子里的女人,那女人不是我,那个眼底洇开的一塌糊涂的黑色的女人那个明目张胆唇上的唇膏被蹭的乱七八糟的的女人那个头发蓬乱干涩女人,她不是我。镜子里的女人用一种清冷而蔑视的目光向外看着。她不是我。 波突然觉得的心口一凉,波低头看去,鲜红鲜红的血浆突然从胸口插着的匕首处汹涌而出,波惊讶地看着血汹涌的流出来,波伸出手去想用手堵住创口,波的手里染满了自己的血,波看着自己的血波的眼睛突然间清亮明净了起来,波的脸上透出一点点的笑,波发现自己很轻松。波慢慢地坐倒在头狼的尸体边,从头狼心口里流出的血和从波的心口里流出的血交融在一起青草的气息飘荡在整座山上。狼嚎起四起,所有的狼都开始疯狂地撕咬起来。 我茫然地走出卫生间我觉得我的手里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我把手放在眼前,一道血色的亮光刺痛我的双目。一把磨的光亮的斧子在我的手里闪动着冷森森的光芒。我看着这把斧子我看着冷森森的斧刃我轻轻俯下身子我用手慢慢的抚摸着方卓明睡熟的脸和脖子然后我站直了身子,猛得挥斧砍了下去。 我走上山岗,夕阳金黄色亮丽的光彩在枝头草尖上跳跃,在平和的幕色里有空气流动的紫金色的嗡嗡声。我走过波和鹿铃曾经住过的小木屋,屋里早已没有了血腥和尸骨,我向里面看了一眼,我没有停留。波已经找到了宿命,我要上山顶去。 血在我的眼睛纷飞,尖利的令人头发乍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那是一种多么熟悉的声音。还有这种声音斧头剁进肉里皮皮实实的卟叽卟叽的声音和斧头砍进骨头里沉闷的嘣嘣的声音。 我停下手,我在夜色里看见他的头歪在脖子的一边,我把他的脖子剁断了。我说,方卓明。我把你的宿命找到了。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法制日报》中缝认尸女,身高约1.64米,长发,年龄 28—32岁之间。穿紫罗兰色吊带拖地长裙,于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凌晨于XX路XXX街 XX号拆迁楼附近坠楼死亡。如有知情者请与公安局二大队联系。 联系电话XXXXXXX转XX 梦结束了。 我把斧子甩到了一边去冲了一个澡,我走出来的时候天气微明,我打开窗户,窗户外面浸人沁脾的清凉的早晨的空气吹进来,吹去房间里的秽气,吹动我紫色的长裙。我登上阳台,风吹拂在我干干净净的皮肤上,我把一切都放弃了,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我纵身一跃。 我登上山顶,在遥远的天边有一线亮亮的金线,横贯天际,太阳的几丝发丝游离而出在金线的边缘飘荡。 我站在山顶,山顶干净清洁的风吹过长发。这是美丽的黎明,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我张开双臂。 我张开双臂,纵身跃去。 朝阳在我的身后跃上天幕。天空万道霞光。 (全文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