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凋零

　　田田八九叶，散点绿池初。嫩碧才平水，圆荫已蔽鱼。浮萍遮不合，弱荇绕犹疏。半在春波底，芳心卷未舒。——唐·李群玉

    六
    朝霞铺陈了东边大半个天空，1000余平方的水泥操场及操场周围脱了叶的树杆染上了淡淡的金黄色。跑步的同学陆续离去，杨力已经回寝室，君子带来的两个篮球正卧在操场东南角的篮板架下静观君子与五个同学酣战。
    杜菲菲从西头走下操场，在一身水红色运动服衬托下显得更加玲珑。她沿着操场南边跑起步来。当她靠近东南角的球场时，君子进攻造成对方犯规。君子站出场外发球。
    “唉，我的篮球呢？”杜菲菲慢慢停下来，朝着君子喊。
    “在篮球架下，你去拿吧。”君子发球出手，投入了比赛。
    杜菲菲拿起篮球向君子看了一眼，君子正跃起用力从举在空中的四只手中摘下篮板球。杜菲菲拍着球小步跑向另一头空着的篮球架。当临近三分线时，她收住脚步，双手举球朝前向上45°用力一推，球出手了，从篮圈下划过落在了操场外的草窝里。她跑过去捡起球回到球场上，又站在规球点上练投球。
    君子这边收战了。队友们已经离去，他走到篮球架下，发现杜菲菲没拿自己的球，而把他的球拿过去了。他不想去责怪她多么粗心，甚至于现在去换球的念头都懒得起。君子双手抓起杜菲菲的篮球，向上小抛，手感很好，又在地上拍了四下，蛮富有弹性，还很跟手的。一个跨步到达篮下，跃起空中180°转身，当腾到最高点时左手托球往篮框右侧一举，球应声出手在篮板上一撞，斜下圈里，“唰”地一声，又落回君子手中。“好球！”君子由衷地兴奋进来。
    “要回去了吗？”杜菲菲朝君子问。
    “要走了。”
    “还我球来。”
    君子站在南半场篮下把球抛向北半场的杜菲菲，杜菲菲站在北半场的规球线上把球抛向君子。一球向南、一球朝北地滚动着，当滚在半场线跳球点时，两球一碰，又返回原来的方向。二人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君子上前几步捡起球再度向杜菲菲抛去，杜菲菲微微地笑着，等球到了她的身边才把君子的球抛过来。二人收了球，杜菲菲在前，君子在后，一同向宿舍区走了。
    晚上七点，晚自习的铃声刚停，杜菲菲来到君子座位边，纤细的右手在课桌上轻敲了三下，看着君子说：
    “唉，陪我上街买支铅笔，快点回来应付学校晚自习检查。”
    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女生出双入对，君子心中比较惧悚，一来怕被班主任老师看到要挨一顿批评，二来怕同学说三道四，洁儿的影子还时时在脑海中浮现，这几天思想稍微感到一丝轻松，他不想再度落入痛苦的漩涡。但杜菲菲就站在君子身边，她的语气已经不容他多想。去就去，距离远点，万一遇上班主任也许她不会说什么，君子思维中一闪出这个方法，就起身跟杜菲菲走出了教室。
    五彩的霓虹灯在漆黑的夜色中把大十字的街景渲染成缤纷的世界，如潮的行人川流于亮着白炽灯的商店门前。店内漂亮的服务员有的用鸡毛刷掸去玻璃柜台上的灰尘，有的正用绵绵的目光把希望捎给进店浏览货物的人。君子没有在晚上逛过街，更何况身前有个让他时时担心被老师撞见的同班女生，对眼前美丽的夜景他应接不暇。杜菲菲倒是像一条大海里游动的鱼，从新华书店到民族商店再到五一商店……
    “你看，数学老师和他女朋友，我们走左边。”杜菲菲轻声地对君子说。君子朝右边张望，没见着数学老师，但还是跟着杜菲菲从左边走进了地区文化用品店。杜菲菲买了只铅笔，便往回赶。君子纳闷：自己视力每次体检测试两只眼睛都是1.5，而杜菲菲一只0.4、另一只0.6，为什么比我还眼尖呢？想着想着，步伐慢了下来。
    “快点，怎么慢下来了，还不想回教室？”
    君子猛然清醒过来，杜菲菲上前了一米多远。怎么比我放牛时的步子还快？君子加快脚步赶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