脐带集

文/孔飞

剪断了脐带

扔掉了袍衣

为什么成了夜哭郎

为什么哭闹以后安静如斯

1、

我被排挤到到这个世界

虽然足月里降生

无论哭笑得自娱自乐

感知的世界始终模糊

潮润的泪水打湿了衣衫

滚动的世界和战栗的我

那里还能找回我的胞衣

流浪的心灵一刻不能停歇

母亲，年轻的母亲

给了我永远不成熟的心

在母亲的睡梦中

我偷偷溜了出来

传说农场的大风刮来了我

我想用哭声阻止那大风

最后筋疲力竭几乎气绝

安静如斯的睡过去

2

睡醒来

我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

甚至听不懂批判师道尊严

甚至听不懂批判读书无用论

甚至不能完整的一撇一捺一个人字

写一个人字十遍

我会十遍撇过去

然后十遍捺回来

几乎就不认识这个字

甚至不能把这个字和自己联系起来

甚至不能把我和同学联系起来

甚至对这字的理解更加困难

我会因为认识一个字眉开眼笑

会因为作出一道简单的算术手舞足蹈

甚至因为听懂一个简单的问题彻夜难眠

甚至因为骄傲把老师的苛责当成玩笑

3

真正醒来时因为——

政治是统帅是灵魂

单纯的狂热激情

我就醒来那么一会儿

甚至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还没有醒来

让我醒来的是爱情

为了保卫最初的爱情

我会隐忍着观察这个世界

通过爱人的眼睛看世界

当她看我失望的闭上眼睛的时候

我的心脏就破碎的血泪汪汪

然后我有沉沉的睡去

4

睡着以后我离开这个世界

那些如梦幻的学生时代

那些如梦幻的爱情世界

都远离了我记忆的故事

为什么剪断了我的脐带

为什么扔掉了我的胞衣

那是生命的源泉

那时我的战袍

赤手空拳带着我的符号

以脐为口以手为戟

以亡命得呼号

寻找回来的世界

我学会了夸张身体一点点压迫的疼痛

让你看见和知道我的肌肤如此柔软

我会隐忍心头流血的疼痛

因为这样的疼痛有愉快的期盼

5、

我喜欢醒来

用水打湿我的秀发

用木梳子梳顺

按部就班的出门工作

我喜欢从头做起

喜欢擦亮皮鞋

足底生辉

走更长的路

我喜欢大块吃肉

喜欢大碗喝酒

甚至不用督促

我会像儿童一样吃着就睡着了

我很喜欢睡觉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

我喜欢妙音拿捏的滋养

然后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结束语

睡不着的时候我写字

就像做一个好玩的游戏

玩着玩着我会睡着

就像你看我睡觉的样子你很幸福

本子有时候会掉在地上印上脚印

或者钢笔的墨水阴湿了纸张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灯也一直亮着

收音机停止播音后开始曲早已经过去

一切的自然生发

一切淡淡的回忆

甚至几天之后陌生了熟悉的生活

然后让记忆一点点回复那些快乐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