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的心情,是莫名奇妙,难能描绘的。俗话说:“男愁唱”。实为几分道理。时下,只有想听歌而不想唱的份儿,该是怎样的心理呢?就主体审美的需求而言,喜欢听什么样风格的音乐,完全体现的是各人的嗜好,难纠其理。地上的好歌唱不尽,恰如天上的星星数不出。怪不得,儿时唱过的歌声中有“罗罗罗,罗罗罗,我们的山歌比牛毛多”的比喻。
尚如今,难奈岁月如梭,霜侵华发,人至中年之象,虽不无悲观之感,叹一切也终将了然为客观。尽管如此,那在我记忆中深嵌着的无须唤醒就会流淌出的那几首歌的旋律,依然时时清晰。母亲唱的摇篮曲该是最深刻的了。我对音乐的爱是痴迷的,对她所给予我的,恰似干涸的心田迎来的季风。我喻她为云母,她必是神的侍从。
那年我十七岁。在一所师范专科学校读书。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清风浮面,我应邀来到学校果园,听一位比我高一级大我三岁的姐姐拉琴。在此之前我对她不甚了解,只是见面打招呼,只知道她是我们音乐教育专业最优秀的女孩。如同天赐,能得到她的邀请是我绝无想象的。见面那一刻,心砰然直跳。而她自然又落落大方的举止反衬出我这个小男生窘困的境地。她就站在我的身旁,而我几乎不敢抬头看她。她微笑不语至神情凝重地拉响她心爱的小提琴。那晚,她为我演奏的是由意大利作曲家拖塞里的声乐作品《悲叹的小夜曲》“往日的爱情已经消失,幸福的回忆象梦一样留在我心里”……指尖流动,弓弦交织,时铿锵,时揉肠,情系旋律,顿挫飞扬。美妙的音乐在夜晚的空气中弥散开来引来不知名的鸟儿交相谐鸣。眼望着她娇小的身体被月光拖在地上那长长的影子和两眼浸满的泪花。仿佛她身体的每一处曲线都在精神的牵制下均匀的颤动。我深知,那是一种不能言状的美。而这美,只为她所独有。此刻,她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中由清晰变得模糊随后便是透明的了。
常言道:“少年不知愁滋味”匆忙之中对幸福的感悟也多为恍然如梦。而我对你说,我一定是一个例外。我只想从生物学意义上讲,那被我生命最初被唤醒时的第一次与她浪漫的幽会独具意义。如果说生命的章节还有重塑意义上之开篇的话。她就是我最美的序言。也就是那天晚上,她向我这个毛头小伙讲述了那个旷世不衰的感人故事。
哦,“巍巍兮如高山,泱泱兮如江河”,时空仿佛凝固,她自然娇美的语调透过黑夜径直穿过我的灵魂。那美丽的双眸仿佛在说:“如果我是于伯牙,你会是钟子期吗?……哦,我的初恋,哦,我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