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来了。在我的梦里。
弥漫着桂花香的夜、微醺的夜、点一杖藏香的夜、品一盏新茶的夜。依稀是你,我所见你在啜饮我的头发,你说那里贮满郁幽的香。
我用额头抵住你浅浅的胡茬,享受它带来的末梢般简单的快乐。我的笑在心底摇荡,光线微弱,你看不到。
我向你诉说着我的快乐和忧伤,浮在天空的快乐,落在心底的忧伤。
快乐无语。忧伤无语。
你也在笑,我感觉。没有用声音和表情,只有拨乱我的头发的手在倾诉。
我喜欢你抽烟。你抽烟的样子。不,准确的说是你玩烟的样子。支烟的手和含烟的唇是那样的慈悲。你不喜欢弹烟灰,总是等烟燃成半截自然地断掉被风吹散。你也不喜欢抽完整支烟,剩下的半截就弹在地上,闪烁着幽兰色的火光,如同,如同某颗坠落的星子。
你还在抽烟。透过袅袅白烟,我看见你忧郁的眼神。微弱光线里的忧郁隐藏在深深的黑夜里。我看见你将瞳孔释放给天边最远最冷的一颗星星,它在白烟中升起又在白烟中稀落。
你又要抽烟。在你点燃的刹那,我封住了你的唇。你一动不动,任凭我用食指和中指夺去你手中的烟,我用涂满口红的唇吸燃了烟,把它放到不远的地面上燃烧。
光线还是微弱,我只看见白烟升起。
我时喜时悲,你浅笑不语。不弄头发的手就在我的肩头停留。
我开始象个小女人,问起地老天荒。走过长长的旅程,我还是不懂。不懂怎么样的才是地老天荒。
你说我们没有时钟。
我叹息了,你说夜很长很长,只要我们不点亮灯光。
于是我相信,夜很长很长。
于是我不要白天,我只要黑夜。
天还是亮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什么都已忘记,剩下的只有一句:不能入诗的来入梦,梦是一根丝穿梭那不可能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