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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醒 ……………… 我惊醒! 头疼!!! 头疼!!!! 我手双手抱住脑袋…… 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 我掏出一根摩尔,打火机的火焰没有颤抖。我吞进一口烟雾。 我希望能在烟的作用下再度睡去。 但我不能软床像陷阱,暗夜像审判席。我四肢冰冷就像睡梦里触摸到的皮肤。 其实,这就是每个晚上我不敢睡觉的原因,我宁可让用洒精和尼古丁来燃尽我身体里的水份。这也是我总是不想记起梦境的理由。是的是的,不曾一夜无梦过。只是我不能想起。 无数夜晚的无数梦境纷至沓来。我的脉搏像加速的列车,血液越来越快地在我的太阳穴处击打!我在睡衣里颤抖!!! 冷汗已经湿透了我的棉质睡衣,我把它脱下来,我拿去洗。在搓板棱角的磨励下,棉质睡衣在细细的呻吟,是那种死亡般的呻吟,细细浅浅无力而尖锐。透明皂被衣服和水偷偷吃掉,于是整间屋子里就散发出一阵熟透血腥气息来。 我丢开衣服紧紧拥住自己,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忽冷忽热间颤抖。 我站在房间的中央呆立不动,风像哭嚎的声音,这种声音尖利地穿过我的生平和过往。 我呆立在房间的中央不动,我相信随时都有一个比我更邪恶的东西从地板处钻出来把我拉入归宿所以这个时候手机的铃声响起吓了我一跳。这个东西太平凡,它不是我想要的。 但是我还是拿起手机,是东。 东的声音有点不安。 丫头,你还好吗。 我突然问,东,你为什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那边静了一下,我不安,很不安。东的声音里有着一种恐慌。 我突然开始语无论次地讲述我的梦境,我想把一切都说出来,说出来,在这无边的暗夜里,在我二十三年难以逃脱的暗夜里。在每一个我扑向他而他却总转向母亲的沉寂的暗夜里。在每一个充满暖昧气流的沉重的暗夜里……我要说给他听,说给他听语言从我的舌尖处流出,我无法控制,我僵硬的身体开始渐渐瘫软。我发现我已经逐渐变成空壳,像空蚕茧一样轻薄的空壳。 气流寒冷起来,我坐在地板上。夜色包裹着我。 东的呼吸声很均匀,他均匀的呼吸也一样调节着我的呼吸和心跳。 我很坏,是不是。我的声音已经不属于我,我觉得我会因此而失语或者彻底虚脱。 你开始放弃了。东说。 我全身一震。 是的,我明白了。我是在放弃。在我还没有看到的时候,东已经明明白白地看到了我的内心。 要我过去吗?东问。 不,我脱口而出。 东沉默了。 你在回避我吗? 我握手机握得很紧,我的手生疼生疼。 不管你想干什么,都要告诉我一声。 东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没有说话。 别走,丫头,东的声音扯得我心里生疼,只要能看到你。什么都好。 我决定离开了! 我想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就在这个夜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