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色漂泊
又要开学了，荷雨收敛起自己慵懒的早晨，清清爽爽的打点好行装，准备好要上班了。她是欣慰的，工作尽管艰辛，但总比到处新找工作好些，几年里的漂泊，她已厌倦了。时令渐入深秋，寒意逐步袭来。马路上，冬青渐渐招架不住了，露出倦意；美人蕉炫耀了一个夏天后，花也凋了，叶也枯了；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只剩寥寥数片。只有菊花还傲然挺立着。荷雨陡生“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的句子，她那蓬勃的心有些黯然。 来到校园，早已有同事先到了，操场里已三三两两的，他们叽叽喳喳的喧响着。荷雨来到自己办公室，收拾起灰尘封室的残局来。黄老师匆匆走了进来，窃窃地说“今年新聘了好多人！”。荷雨高兴得说：“是啊，今年高考好嘛，招生情况不错，学校需要人”。 8．00，新学期第一次全校职工大会开始了，校长一一介绍新聘人员。“王浩”荷雨心里一惊，她抬头看了看那位——一位儒雅而又帅气的男子。“他怎么就那么象呐！难倒是他吗！？……”一种惊奇、一股温馨，荷雨觉得他好亲切—— （一）往事如烟 “你在哪呢，我好想你”荷雨在心底里祈祷着，她的眼前不断地闪现着他们的初恋。初恋无语，错在牵手，走过朦胧，我拿什么拯救，天使的年华似酒浓。 “喂，同学，有笔吗？借用一下！”荷雨回过头去，是坐她后排的男生。 “嗯，有！”荷雨抽出一支递过去。 “不好意思，能给张纸吗？”他的确露出很不好意思的微笑。 荷雨甜甜的微笑着，脸上写满美好。 他叫王鸿浩，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他们是初中的同学，同学中的佼佼者，不论长相还是学习。由于两人都没有了母亲，他们自认为同病相怜，互相就多了几分相惜相伴。 荷雨又想起自己淘气、任性的岁月，眼角露出一丝笑意。不知为何有了一种疯狂的想法，荷雨好想好想坐在鸿浩的车后，看着他回头和她说话，并露出那灿烂如朝阳的笑容，她觉得此刻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当时她也犹豫了很久，毕竟要付出行动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她徘徊在岔道口，也不停地说服自己，不要发神经，可是又无法说服自己。于是她在他回家的路上踟蹰。正在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他那熟悉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你怎么在这？”她忙把想了多遍的答案说出：“我在这买东西。”“坐我的车吧，节省点时间。”他大方的发出邀请。 时光增添了他们的纯真、岁月增加了他们的友爱，他们成了最知心的伙伴、朋友。高二那年，王鸿浩参军了。那天荷雨把鸿浩送上了车。一人在车上，一人在车下。她一反常态，像个碎嘴的老太婆一遍又一遍地嘱咐“一定要注意……”，“要常联系”。鸿浩泪眼盈盈，心里止不住地感动，虽然出门多次，但这样关心，这样相送毕竟是第一次。火车快开了，她突然跑出站外，不一会儿抱着两瓶矿泉水奔回来，路那么长，她几乎是像百米冲刺一样跑过去又跑回来的，看着她满是汗水的脸，鸿浩心疼平素文静的姑娘，亲手替她擦擦汗，两人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开车的铃响了，直到越来越快的火车使他们分开，鸿浩情不自禁地探出窗外使劲挥手，他的影子终于融进在遥远里…… ， 阔大的站台上，已空无一人。荷雨扶住墙壁失声痛哭。“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柳永的词句在她心头跃动。回到家里，她睡了整整三天。 《思念》 思念就像拨不开的夜空把宇宙铺满 我失魂落魄的身影 被夜风吹佛 无助的幻化为一朵盛开的百合 在夜色的氤氲中 我象飞天鼓弄琴瑟 荷雨被浓浓的思念困扰着，她送走了男友，把空落落的心高阁，盛放在书山题海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写些伤感的文字——坐在灯下想你、一片葱茂的思念、走进我微醉的诗行、芬芳的脚步弹奏一曲缠绵的恋曲、让荡漾的馨风赠于你。 渐渐的，抽屉里满载着她的思念、她的爱恋，她把她的心夹在了书的扉页里，让它在抽屉里冷却、凄美，她把自己灼热的心暗藏在浮夸的掩饰里，她在清醒的理智与迷乱的情感里煎熬着…… 终于，荷雨考上了大学，文学成了她的最爱，她成了善良、敏感的才女，可她总缠绵于往日的情怀，鸿浩成了她永不褪色的风景。 鸿浩的信愈来愈少了，电话已聊聊，他选择了退却，他觉得以前的是幼稚，已不能代替今后的爱情，他觉得自己已配不上荷雨了，他要荷雨“幸福”。荷雨像一株寒冬里的孤松，独守那座山头，身上挂满了美丽的雾凇，昭告着美丽在悲剧里芬芳…… 荷雨身穿素洁的白色连衣裙，像迎风的弱柳，凄美在校园花园的堤岸，她那颀长的身影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剪影——她不要鸿浩离开她，她维喜欢鸿浩，他们情感的挫折都会凝结成忧伤的文字保藏。毕业那年，荷雨去找鸿浩。此时鸿浩已复员作了一名工人，他已结婚了。 昏暗的酒吧，飘荡着悲伤的音符，两人的面前各放着一杯淡茶。暮色中，和所爱的人相对而坐、默然无声，让滚热的清茶飘起的水雾，模糊彼此的面容，淡漠世事的沧桑，一起慢慢品味往事里的味苦和淡香——浅绿的叶片子清澈的水中飘起，浮沉的样子如灵魂的舞蹈，淡淡升腾的水雾，散发温暖的清香，透着优雅而随意的从容，一如此刻俩人的心情——感谢上苍赐与这份美好的缘遇。 夜静如斯 一些微醉的月光 与我欢饮 碧成千古绝唱 今夜的深度 我将用失眠来测度 荷雨留下这忧伤的句子走了，萧然地走了，留下无边的留恋。 （二）温馨时光 开学就这样，忙忙碌碌的，大家领书、备课、准备办公用品……荷雨急匆匆地走到二楼拐角处，差点与来人撞个正着，抬头一看，大吃一惊：是他！俩人相视一笑，点点头避开了。哎，好烦的，还得领拖把、簸箕。她又下到一楼。一手拿拖把、一手拿簸箕的荷雨，怎么也没想到她又碰到了他，他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教学很快转入了正轨，大家上课、备课、自习、批改作业，大家很快进入紧张而有序的工作当中。 开学的欣喜很快就被学生的挑剔、领导的尖刻销蚀了。 小高涨红着脸，发牢骚地说：“每个月让学生给咱打分，有啥好！你看他们，越来越难管了。” 教导处的罗老师哀叹着开玩笑道 ：“没办法，学生是咱们的上帝，是咱们的衣食父母” 黄老师批改着作业，毫无表情地说：“老师这职业不能做了，累死人不算，心情总不好，咱们经常夹在领导和学生之间，……” 荷雨没有吭声，她知道大家的心思，明白私立学校老师的压力。记得，一位已做了副校长的同学，假期里满怀忧虑的倾诉自己的无奈，他担心每年的招生，生源可是私立学校的存身之本呀。 荷雨家离学校较远，最少要提前半小时上班，晚半小时下班，由于不能午休，多少次在上班的路上的都很想睡，差点摔着！同事问怎么总像没有睡的样子呢，她只是微微一笑置之，心里只知道在这样的下去肯定会垮的。哎，大家要生存，要发展，那个没有压力。荷雨平静的承受着、忍耐着，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她爱看路边凌枝黄叶的飘零，匆忙人群雨中撑着雨伞的奔波，雪花晶莹曼舞的轻盈，她喜欢漫步雨中的淋漓，喜欢大雪霏霏的疯狂，喜欢傍晚时分的静思。不堪忍受时，就写一些心情文字，释放那郁积的伤感，濯涤一路的风尘，放飞紧敛的心——— 奇怪的是荷雨总会碰到他，友善、好感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他们开始有了问候、有了关照、有了交流、有了欢笑……打工的灰色总算涂抹上点亮丽，本来就漂亮的荷雨愈发显得优雅宜人了。 他们相遇相识的在秋意正浓，落叶漫天和秋风萧瑟的季节。一切仿佛预示着这本来就是个无言的结局。 平时寡言的荷雨渐渐脸上有了笑意，那温柔的优雅装点着她的魅力，就像一株散发着芬芳的紫色的玫瑰，盛开在寒意西西的秋里。看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品着别人异样的表情，在激烈的自我战争里 荷雨疲惫不堪，她痛苦的吟哦道： 总是期待那 短暂的欢笑 欢笑在苍白里 浪跄 惘然 如水中的月亮 窥视 那荒凉的 了望 婆娑里诉说着 幽暗的辉煌 不知要 演绎出几多寥落的 悲伤 “我受羁绊于这苦难的灵魂，如聆听这世界上万物的不灭；我放任这感性宣泄着的洪水，却注目于众生心中仰慕着的莲花。渴于心灵相互之间的碰撞，却时常牵缠于时世的琐碎于无屑；待到时间促如流水，我却一步紧接着一步，跽着鞋子，在大街上面色匆忙尘土飞扬” 。只是因为那份不可抗拒的吸引，他们逃避又逃避，却无法逃开，他们在彼此的婚姻之外相爱了，爱得象两个孩子。 他说：“我好象回到了初恋季节。” 她说：“我又感到了那份酸酸的甜蜜，那份想念的滋味。” 他说：“我现在很狼狈” 她说：“我们都是漂泊的人” 他说：“你为什么愿意和我交往” 她说：“余秋雨说搞文学的人善良、易感”，她隐瞒了自己对鸿浩的留恋 就这样，他们走在了一起，文字变成了他们的家。他们发短信、打电话、在电脑上聊天，用心感知彼此的想念。她在所有的歌中寻找他的影子，然后被感动；他在所有的诗句中表达他的爱意，然后更想念。她的灵性，她的才情，她的善良，让他觉得都是寻觅那么久才遇到的默契；他的儒雅、他的体贴、他的敏锐，让她觉得迷失，迷失在一种心灵和思想的融合中。他们总是惊诧于说出的话，想到的事是那样惊人的一致，然后哈哈大笑，认定对方正是自己的知己。那种年轻的感觉如水般淹没了他们，让他们在迷失中失却理智，一任感情的释放和泛滥。 荷雨甜蜜的想着、写着——想你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 想你，伴着轻寒点点的晨露 今晚的寂寞是黑夜留给我的礼物 想你，月光下的气息如兰 丝丝缕缕的芬芳 被风的翅膀悄悄收藏 《烂漫》 试着用一页诗笺 挡住秋天的视线 任圈圈相随的涟漪荡漾成一湖清泉 将你简洁而流动的印象，译成 岸边迎风的垂柳 只待春风走来 动情地讲述月华千里的寓言 让一颗追随季节的心得到烂漫 他们忘记了终日的疲劳、打工的艰辛，总是期待着、渴望着见面，在对方的回眸、“邂逅”中窥视对方的心、解读爱的真谛。 双手握不住所有的沙粒，他们总在彷徨、踟蹰，那一份害怕失去的感觉总是如影随形。 惟其害怕，他们小心翼翼；惟其害怕，他们又习惯了彼此伤害。为了一点点的感觉生气。只是觉得需要对方的注视，就象小孩子哭有时只是为了引起大人的关注——能够给予对方的实在太少，那理智之外的情感纠缠，和情感之外的理智挣扎，贯穿于交往的每时每刻。他们都是认真的，就因为认真，而又不能舍弃那份对家庭的责任，不能随意伤害另一张无辜的脸，他们的爱就象走在悬崖边，在感受那种激情的同时，又有如履薄冰。爱，变成了一种负担。 她说：“我们做朋友吧，在彼此的角落默默关注。” 他不言不语，他知道栀子花已错过了花期。 她理解了他的沉默。 放假了，他们有了一段时间的分离，不辞书写的诗情描绘着这里的景致。他道：用夜的想象，刨开心灵的一角，一种朦胧又真实的力度，智者与弱者的寓言。她道：不愿吹起临别的笙箫，唯恐惊起昨日的难忘，愿我们彼此珍重，留住心里那一片阳光。 后来的岁月里，彼此学会了克制，潇洒的吟诵着“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坐在阳台上，冥想中的荷雨手捧林雨堂先生的散文《秋天的况味》，痴痴的。她喜爱一首诗《落叶的爱》，大意是：“一片发黄的梧桐，叶子慢慢地从树上飘落下来，往下落，往下落……原来，它要去吻它的影子，地上它的影子也慢慢地迎上来，迎上来……于是，这片落叶和它的影子在秋阳的水门汀里静静地睡在一起，它和它的爱……”那诗读来极有韵味，惟有深爱秋的诗人才能把秋之落叶描述得如此离奇而凄美。 补了一天课的王浩，和荷雨在网络里互诉衷肠，他鼓励说，就让我们和自然一样贫穷吧，他沉吟道： 学会和自然一样贫穷 学会适应碾在身上的车轮 以及青青红红的交替 拜占庭的诗歌 吉卜赛人的集市 这些华丽的东西 被富有者或者拿在手里 或者踩在脚下 这，与我们无关 我们只是淳朴的自然 等待一场温热的贴近 即使那时的世界 如月亮般杳无人迹 告诉自己 我们毕竟用沦陷的生命 舞在世纪的风里 他们牵挂着、鼓励着、他们将那份爱折叠起来，深锁心房，荷雨有时在痴痴地想象未来的美丽：当生命逐渐老去的时候，还可以晒着太阳翻拣这份情意，到那时，会知道自己曾怎样的年轻过。她的脸上不由泛起一抹红晕| 每当夜深人静，音乐、茶，再涂墨一篇心情文字，已成了荷雨无法改变的习惯，她越来越喜欢静静的独自呆着，有时，在和煦的阳光下，她出神的望着，望着远处，深情款款的双眼，脉脉柔情的微笑，就仿佛在那个瞬间开始冻结，成了一道靓丽的永不退色的风景。 （三）秋风瑟瑟 单位要移交地方，已吵吵了一年多了，如今全面启动了。长铁集团与广铁集团的10所铁路系统的中小学校及中专学校,全部移交给地方.；.,系统在兰的8所中小学移交兰州市管理签字；铁路学校移交地方协议签订 2004年9月30日,郑州铁路局郑州分局与郑州市；怀铁总公司所属8所学校,按新的管理体制移交怀化市人民政府管理，政府正式签订了《郑州铁路局郑州分局自办中小学校移交郑州市管理协议书》……一时间，这样的新闻铺天盖地，充斥于我们的周围。大家手足无措，共同关注局势的发展。大家共同关注着移交后学校是否成为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原有级别变不变，移交人员是否纳入事业编制，由市教育行政部门统一管理，对移交学校教职员工的专业职务及职级待遇、资产的移交、经费补贴、社会保障等一系列问题。一个月后，大家有了答案，并且知道这是国务院的命令，过渡期为三年。 荷雨平静的接收着这一切变化。这一切似乎与她有关又似乎与她无关，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她心里毕竟酸酸的，堂堂一八十年代师范院校的本科生竟成了人海茫茫的一浮萍。灯光下生成一段辛酸的文字：浮萍心情 无根的浮萍，随轻风泛起的微波漂泊，旅途风雨独自承受，历尽了风寒日曝。沿途的风景无法领略，自己只是身不由己的匆匆过客，随着风停不住脚步，收获的只有一种难言的苦涩。也许有一天，再也不能依附与一池弱水而曝体阳光下，在美美的梦中背起行囊再远航……远航。愿无情的风多些怜悯，用你的柔情抚慰我的容颜，用你的真情滋润我的心田，送我起航。 她是从师范院校毕业的大学本科生，学中文的，她非常热爱自己的专业。尽管她曾憧憬无数，可偏偏命运不佳，毕业分配遇到的是八九年这个特殊时期，被分在了一个局的下属技校教书。那里松懈的工作秩序、无规则的学校管理，淡漠的学习氛围，让人着急，让人无奈。于是荷雨走了，带着一腔的幽怨，带着满腹的绝望。 收藏好自己的彷徨，收藏好自己的放歌 。 此后，她每日踏着星月¸背负行囊,奔赴黎明，渡过浓浓淡淡、深深浅浅的苦难，在坎坷中踯躅难行的时候，她坚强的撑着、熬着，用自己的艰辛去弥补岁月留下的荒芜,去拓展知识的疆土,去面对铿然有声的挑战，行进在漫漫打工路上……….她做了一位中学教师，在艰辛里重塑着自己的形象。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秋天来了，满世界都是纷飞的落叶，落叶如一只一只美丽的黄色蝴蝶，在风中打着旋儿飞舞着，然后飘然而落。 荷雨眼角滑落的是曲曲折折酸涩的泪水，一直蔓延到心灵的最深处——漂流已久。 临近期末，学校不时的找临时应聘人员谈话，说是地方教育局要向下压人，校领导也没办法抵抗。荷雨心里一阵发紧，心想：“这第一刀劈杀的就是我们”。她等待着、祈祷着——最怕遇见领导。不幸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孙老师、王老师、张老师…… 气氛愈加的紧张起来，战战兢兢的荷雨如惊弓之鸟般活着，她太怕找工作了！除了人富余市之外，这里像样的私立学校少而又少。 明天就要放假了，荷雨提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她沮丧的坐着。王浩轻松的走进办公室，和荷雨聊天： 荷雨轻声说：“你知道吗开了好几个了，好吓人的” 王浩一笑说：“你没事。” 荷雨不解的说：“你咋知道，你呢？” 王浩得意地说：“我高一、初三，还有高一班主任”……荷雨哑然，她觉得一向谦和儒雅的他好陌生。 下班路上，荷雨闷闷地，不知自己丢失了什么。同路的黄老师愤愤地说：“王浩太厉害！把他老婆聘进来了。”荷雨沉默了。心想：他老婆也是应聘呀，那不是局里压人吗？……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她疑惑、哑然，男人呀，你到底姓什么！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天边一抹残霞。 回到家里，她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眼中婆娑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滑落，她觉得自己太天真了、执拗的信念太脱离实际了… 她顺手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我是一只飞蛾》 ，拷问自己、告慰自己—— 我是一只飞蛾 曾在黑暗里编织梦想 把理想吐成一缕缕青丝 人们说我是作茧自缚 其实这茧是我的菩提 我在这树下苦修 经历漫长的思索 我忽然参悟 羽化成仙 破茧而出的瞬间 我看到了光 扑打着斑斓的翅膀 我在灿烂的花丛里徜徉 那眩目的光芒 如丘比特的神箭 刺透我心 从此，光成了我顶礼膜拜的图腾 我在花中徜徉 我的爱情也在花中飞舞 然而 爱人的舞姿留不住我的追求 前行的脚步愈行愈远 而我执着的理想愈行愈近 直到看见那束火焰 我才知道 这就是我童年的梦啊 是我当年黑暗中的天窗 透过冥想 我走出孤独 于是产生了殉道的冲动 抛却世俗的幸福 一如卸下沉重的行囊 我调正方向 朝着那美丽的火焰 做漂亮的俯冲 这决不是自取灭亡 在投入火焰的刹那 我如凤凰涅磐 完成千年的轮回 第二天，全校职工开会，领导宣告下学期的教学分工，果然有王浩妻子。公园的堤上，荷雨怔怔地石塑般坐在那里，充斥于她耳膜的却是这如许锁人的怅惘,如许悱恻伤情的半生缘主题曲————————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什么也没有说 吻湿水杯的边沿 轻叩那难耐的沉默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什么也没有说 探索彼此的心灵 轻啜着无奈的你我 为什么我们在同一个时刻里把自己隐瞒 为什么我们在同一个时刻里把自己流露 为什么要让那无言的泪水去止住失声的痛哭 为什么要让那褪色的微笑去祝福憔悴的面容 彼此逃避又彼此思念 彼此告别又彼此挽留 迷惑的你我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怔了好久，眼泪就那样不可遏止的流下来，滴在指上，再一一化成心底尖锐的疼痛。 一阵强烈的疾风遽然的从荷雨的背后刮起来，在半空中狰狞的旋转，刮得她那些黑黑长长的秀发也纷乱的飘舞，舞蹈着，遮住了她那惨白面孔。她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让人垂怜的寂寞。这一刻，她和他仿佛是两个泛泛之交在举行着君子之别。她优雅，而他沉默。 已经放假有些时日了，可荷雨始终不能摆脱忧伤的羁绊，她感伤的写道： 就这样走入寒季。 天空竟然将我的忧伤挥洒得这和般淋漓，黄昏的孤寂里，我独守迷离，风曾背叛的哑口已沉寂了。 独堪这份忧伤，我已不会再为谁哭泣，曾经年少的梦早已搁置在岁月的滩头，搁浅的心底依然在仰望，苍茫的无奈中追逐着生命的初衷，目光在岁月的罅缝中穿梭着，偶尔，在《葬花辞》的哀惋里，在二月吟蛾的悲伤中回想那些曾经的故事，风铃已不再摇响，摊开紧握的双手，原来我握住了一些别的名字。 我，抱着那些盈怀的感动，终于可以抛下一些久远的伤痛。一个人，静静而心无旁骛地梳理着一段往事。梳妆镜里的容颜依旧年轻美丽，额上那种熟悉的寂寥却绾成了发端的郁结。岁月的伤痕，已倦怠的印在眉端，那些让人无法释怀的灰暗，仍残留在僵硬的脸上，下意识勾起的嘴角，仿佛不时带着冷漠的嘲讽。恍然大惊，原来我差点就舍弃了自己。 黄家驹的《天真的创伤》在她耳际萦绕不散。后来，她集结一首《摇落》 车如流的穿梭 与飞逝的星辰 冷冷的争夺 晶晶亮亮的纯真 在摩天的玻璃墙幕撞击下 摇落 奔涌的诗情 从渗满艰辛的土地上 血泪执著 几只零落的贝壳 怎能捡起执著的 婀娜 荷雨望着沉默的手机，呆呆地坐在电脑前，听《相逢是首歌》，她泪光盈盈，强大的孤独与无助压迫着。 |
|
久违了，伊人可好？
八月到来，很高兴天骄看到你，先欣赏美文……
※※※※※※ 我手写我心，我歌咏我情 我梦抒我爱，我情言我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