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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刻骨(上1)
浪淘沙 囚行 黯淡月眠黑,劳雁难飞。悠悠辙迹伥寒梅。万岭重山千里梦,泣血蔷薇。 山远路堪悲,淮水相陪。烟波数屡恨成雷。驿外寂寥零落影,青冢斜围。 晨,东升的旭日泛起金色的光辉;然而在它前面又是什么?是灰白?银白?火红?不管它曾经是什么色彩,它曾经是怎样的辉煌到头来还不是昏沉黯淡。 清晨似乎是平静的,然而它却包含着不平静的心,一个仪式正在进行。这种看似简单的东西又何尝不是一种摧残人性的手段?也许沈昱真的该低下头拜倒在别人的脚下,然而这对他来说却像是使天地相合一样困难。他自幼就习惯于那种发号施令、呼奴唤婢、气指颐使的生活,如今却要他屈于人下低头乞饶恐怕这是他现在乃至一生都无法承受的事情。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在他的心目当中他虽然承认此时的自己是任人摆布无力反抗的弱小生灵,但他从未把自己与孙皓刘禅之类的人相提并论过。至少他知道自己既不会做哲人——随遇而安,也不会做奴才——叩首乞怜;如果说把历来的亡国之君大体归为三种类型的话,那么他不去做第一种低能儿,也不去做第二种默默的活着,他因该是属于第三种对新王朝的抗争。自小博古通今得他不是不知道这种抗争的后果但是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做下去,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在死亡面前跪倒,他所愿的就是让生命在最后的时刻像火蝴蝶一样放出灿烂的光辉、然后化为灰烬,在众人的哀怜声中从历史舞台上消失。正因为如此他带着一种蔑视的神情看着那些“陪同”他的队伍——那些等待着进城分享着胜利果实的兵士——在这样的人面前他从来没有低下过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与不安的神情。他这种高贵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深深的震撼了等待接受俘虏的郑军主帅付博明、平南大将军林德海、以及各军统帅卢鹏腾、蓝昊、白剡等人。因为他们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亡国的宗室子弟会在受降仪式上这么沉稳傲岸。 因此林、卢、蓝、白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他下拜,可是付博明没有拜仅是客气地说:“盔甲在身,无法下拜,请见谅。” 沈昱听了淡淡一笑:“亡国之人难道还向将军问礼么?将军请自便。” 付博明听了不由得为之一震眼前的沈昱依然是那么镇定自若甚至于连郑军主将对他所行的礼都视而不见,别说什么还礼不还礼的,连膝盖都不曾曲一下腰都不曾弯一下。 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付博明感到很尴尬忙陪笑道:“阁下想来近日不曾休息好,不如请回城中休息?如果阁下还有什么事情不曾办妥只管向在下提,在下会尽力而为。” “是么?这么说沈昱真的要谢将军一片苦心了?哈哈,将军此来沈都大概看了不少山水吧,是不是觉得都城风光无限好才这么急于进城呢?还是那句话亡国之人不敢言主将军自便。” “噢,这...这么说在下感谢阁下盛情。” 说到此处付博明只觉的两腮红热手脚无处,在一旁的程启铜看了怕二人弄僵忙上前施礼道:“启铜见过付元帅,启铜迎接来迟还望将军恕罪,请将军随在下入城。” “噢程将军不必客气在下久闻将军大名如沉雷灌耳、皓月当空只因素日万水相隔,至今方有机会相处,以后有不明之处自然会常与将军相商,将军请!” “付帅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