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有那些美丽的花朵,不分春夏秋冬执着地飞舞在我的梦中,它们时时提醒我,人生无论怎样的沧桑,岁月无论如何的蹉跎,总会有许多美好的,动人的。。。。。。 我至今还记得那个院子,那个开满各种花儿的院子。还有院子里的那个小脚女人。 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四周是七姊妹花和喇叭花密织而成的花墙。而在花叶之间,会时不时露出一串红艳艳的被称为“母猪瓜”的果子。那果子是可以吃的,成熟时会有一股甜甜的清香扑鼻而来。可因为它名字的缘故,我绝对是不吃的!那时最喜欢“七姊妹”花。它的名字让我想起天上的七个仙女。而它的花朵也确实美丽动人。先是深紫色,慢慢的是红色,以后的日子越来越淡,到了第七天,则变成青枝绿萼,花瓣白里泛着绿光,自有一种冰清玉洁的神韵。它的枝蔓总是爬得很高,叶子一层叠着一层。而一串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摇着,时不时,那纷纷的花雨会伴着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 院子挨着花墙的地方种着大片大片的花木,中间的地上铺着青得发黑的石板。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每一块石板都可以照出人影。而院子里有几棵树是花红,节桃和雪梨,春日是花,秋日是果,对我总有不尽的诱惑。 院子里只住着一位六十多岁的小脚女人,她就是我的七外婆。我常常听见大人们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说起她,隐隐的知道她原是一位苗子头领的女儿,因为爱上我的七外公,不惜将自已的一双大脚折断,用布裹缠成了汉家女人的小脚。那些大人们说到此事时总要咂咂嘴:“苗子就是苗子,听说她缠脚的时候还是六月间呢!那脓水把缠脚布都浸湿了,为了定型,她还强撑着走来走去!真是蛮呢!”接着又说:“这种女人命大,克夫克子呢!” 我的母亲是绝对不和我的七外婆说话的,也禁止我去后面那个院子。大致的原因是我的外公当时是大定府中学的校长,在“反右”时因我七外婆的揭发被隔离审查,在审查期间自缢而死。 那时我很小,虽说是一个女孩子,却如母亲说的好“翻精”!我会瞅空爬上院子里的花红树,我也会趁人不注意摘了一大把指甲花和胭脂花溜进屋里。放在青花瓷碗里将花朵钵碎,学着小画书上的宝玉给林妹妹做胭脂水粉。我还会在栀子花和茉莉花飘香的时候打下那串串的花朵,挂在我的胸前,放在我的枕头上。而我这一切所为,当然就成了爱花如命的七外婆的死敌(我当时就是这样认为的)。 我和几位表姐曾几次偷摘花朵时被她发现,她会捏着柳条不声不响地站在你身后,在你的手快要碰到花儿时,就一柳条打将过来,缩得快的吐吐舌头就跑,反应慢的手臂上就是长长的一条红印子。在吃过几次苦头后,我们对她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在看了一本<<慈禧>>的小画书以后,我直接地就把她和慈禧连系在一起。觉得她就是活脱脱的慈禧样。又阴冷又恶毒。 渐渐的我们被柳条打的事情母亲知道了,她不准我去那院子。可那儿总是那么的吸引人。我也总是背着母亲几次偷溜进去。最后母亲郑重其事地说:“妹妹,不要去那儿!你七外婆是苗子,好会放盅的,你要是中了盅毒,就会肚子痛,直到痛死为止”。见我半信半疑,母亲只好对我说了一个又一个盅婆的故事。故事里大多都是这样的情节:一个凶恶的盅婆养着毒蛇,毒蛤蟆,毒蜘蛛等毒物,她必须不停地下盅到别人身上才行,否则她就会中自已的盅毒。因而养盅的人是不讲情义的,在危急时自已的亲生骨肉也不惜残害的。 我一直最怕的就是蛇,蛤蟆这些东西,母亲的这番话在一段时期是起到了震慑作用。在我从祖母那儿知道如果用大拇指掐着食指,别人就不能下盅时,那个院子又成了我们常去探险的乐园。当然,偷偷进去时我和表姐们都很认真的用拇指掐着自已的食指。 待续 ※※※※※※ ![]() 一代天骄欢迎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