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武汉理工大学 吕顺雷

小的时候，在上学的路上，看到有家店子门口突然竖起很大的招牌，浓墨重彩的几幅人物画，可看起来又分明魔鬼般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上面的说明又声称是“*形人表演”，旁边的学长给我解释，那是“畸形人”，虽然是人，也如我们一样从娘胎里出来，可他们天生相貌丑陋，长的奇形怪状。我虽然看见过缺胳膊少腿的，嘴歪眼斜的，没有人中的……可那招牌上面所谓的“畸形人”实属罕见，所以引来众人围观，大人讨论着，指指点点，小孩歪着脑袋，瞪大眼睛看着，支着耳朵听着，莫名其妙。好多农家人也赶到这里买票入场观赏，场面好不火暴，喇叭想起，一场表演正欲开始，对我也充满的诱惑。

事隔多年，久违了的“畸形人”如今突然跃入我的眼帘尝了夙愿。在街头巷尾，菜场，车站等人群堆积的地方，偶尔就能看到一两个乞丐，就是小时候那招牌上的畸形人。他们通常以手代步在地上爬，两条腿从后面反过来绕过肩膀，身体就这样被极度扭曲，是靠下身接触地面来支撑身体。我发现，大多是些小十一二的孩子，虽然沉默不语，可他们观察城市和人群的眼神中看出，他们未脱稚气。一边费力地爬着，一边用脚推着乞讨用的钵子，里面是些零碎的硬币和脏兮兮的毛票。

后来知道了，其实民间早有流传，即所谓“拍花的”——是大人为了吓唬调皮捣蛋的淘气包儿经常挂在嘴边的，说是不听话就让“拍花的”给带走。“花”即叫花子，有清以来，“拍花的”就是拐骗儿童以“采生折割”的叫花子。这些人通常是用药末袭人，致人昏迷，拐带家中。而所谓“采生折割”就是残害被拐儿童的身体，通常是遭到毒打之后，在昏死的状态下又被“拍花的”毁面目，割手足，就成了我们看到的“畸形人”，并非天生，不过人力为之，然后穿堂过市，利用其好奇心引众人观赏，骗取钱财。更有甚者，譬如影星周洁曾扮演的一个角色——身体在罐子里，只有脑袋伸出罐口。不过是小时候就被放进罐中圈养，数年后遂成畸形，或者干脆置入罐内到处招摇行骗。更匪夷所思的是，在《中国陋俗批判》一书中所举的例子中，还有人首兽身的畸形人。先割碎幼童皮肤，血流不止，后活剥动物毛皮，紧贴孩身，不久黏合，又堂皇示众行骗。

清常辉（字衣云）所著《兰舫笔记》有载：“我住在都中，常见有怪人赚钱者，有的短至两三尺，有的只有上身而无下身，有的反背双臂，有的只有一足……听说一女孩，年方15，貌美而无足，经常在外长跪乞钱。有一日，天已近暮，她一无所得，所以边哭边乞，还自言自语说‘今天必被打死’，声泪俱下，令人惨不忍睹。有好事者五六人伺察之，过一会儿，有一大汉背她而去，他们随大汉到城外河下，见一船内有三四个男女孩童，都属缺手足者。撑船者是五六个大汉。他们后来约巡役抓到一个大汉，细问那个女孩的情况，原来是本城绅衿某女，八九岁时出门外，来一人拍花而去，女孩昏沉失去知觉。后到一处，山重水复，少见天日，女孩醒后哭闹，几被打死。后以药涂其足，断以刃，弄成怪状……有人通报女孩父母，父母果然说出7年前曾丢失一女，于是认领了女儿。”

时下，这种事情还在变着法地演绎着，只要有利益驱动，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总有人敢想敢做。我想，在这个高度重视妇女、儿童，重视弱者的社会，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一群畸形的孩子出现，流落街头，沦为乞丐，竟然没有人来管管？试问，我们的执法者哪里去了？你不买菜？你不搭车？难道就没有一个头顶国徽的执法者见到过这些畸形街乞？就没有一个标榜捍卫人民利益，保护弱者的执法者把问题往深里想想？哪个畸形街乞背后没有一个惨绝人寰的故事？难道都是天生的怪样子然后又天生要做乞丐的？拐带孩童、残害身体、欺骗钱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生产线”上哪个环节不是对人民利益的损害，不是对国法的挑衅？可我们了不起觉得惊讶，却又慢慢习惯，见怪不怪，渐渐漠视了；了不起我们躲之不及，无奈何投一枚硬币进去，却又嫌恶不已；了不起我们见着了，一边儿发发牢骚，见不着也就罢了，谁还去庸人自扰？我们所做的仅仅就是这些么？我们是对这些乞丐的人权的轻视，还是对别人对社会信心的丧失，还是对自己的责任感的放纵？尤其是那些手持利剑的，头顶国徽的执法者！你们不出头，我们又何言大众的责任意识，甚至因为你们的漠视，偏偏给大众一种错觉——这畸形街乞哪里隐藏违法乱纪的行为呢，执法者的不作为已经默认了这背后隐藏的一切，即使是真正违法的！

这是个文明的社会，法治的社会，执法者应该主动捍卫国法，捍卫正义，捍卫弱者的利益。我们拿着国家的“俸禄”不是让我们漠视，我看这一切也并不养眼。虽然没有人把事情推到你们的桌上，摆在你面前让你无法回避，让你们觉得恶心而尴尬着，可存在的毕竟还存在着，并且为数不也不少。难道非得领导批示过的案子才是大案要案，难道非得闹出人命损失百万的才值得你们关注，这些案子是算不上案子还是没有利益可图？

是不是我说的恶心了点，过分了点，我并不是不会写歌功颂德的东西，不过觉得中国的媒体写的够多了，我一小角色即便写了也无人问津，对你们帮助不大，本不善写那些，也就免了。但这些文字也绝非抨击，哪敢往枪口上撞，不过见着了，一直闹不明白，有感而发，不吐不快罢了！希望不经意间能引起大家思考，引起某些人的关注，更希望能有所改良，消除这种危害社会治安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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