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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他始终没有对那晚不归作出解释,我也从来没问他。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了,他这段时间回家也要早点,有时还能帮忙做了家务。 但好景不长,没多久他又开始晚归了,又开始在外回传呼,又开始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我终于忍不住大声问他:你还要不要这个家。 “要啊,怎么不要?”他很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没有丝毫的愧色。 “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这条围巾是谁送给你的?”说着说着,他忽然指着我脖子上的那条白丝巾问我。 “你给买的呀!”我被他搞糊涂了,这条围巾是他出差到北京时给我买的,那时丝巾才流行,很多人都夸他会买礼物,并羡慕我有福气。 “我买的?不是吧?”他好象得了见忘症,记不得了。 “是你的男同学送给你的,对不对?”他干脆挑明了说。 是有男同学送给我围巾的事,但没有告诉过他。只是在一次聊天中对玉梅说过。记得那次男同学说来我们这里出差顺道想来看我,因为自从大学毕业后十年未曾见过面,他曾是我大学里的追求者。 后来我跟枫华提过,枫华不同意我们招待他。我那时感到有些难为情,就只好私下里见了那男同学,但没有想到他把丝巾作为礼物送给了我,我那时是推却再三,终是拗不过他的脸面而违心地收下了,但却把它束之高楼,从来没有用过。 “是玉梅跟你说的吧。”我脱口而出,对玉梅有了另一种看法。 “别管别人说没说,你有这回事是真的了。” “是的。”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回避,又没有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我都不追究你,你还想怎么样?”他好象捏住了我的把柄似的,一副不屑的神情。 对此我感到了玉梅与他的不同寻常的关系,难道那个第三者是玉梅。我想起来了,近来玉梅是常抱怨那人的热情不够,或是为小孩子的事与她计较、甚至开始嫌他没有学历等等,总之他们那种浪漫而亲密的关系正在渐渐地减退,替代的是为一些琐碎的事而吵闹埋怨。另外就是曾当着枫华的面评价我和枫华穿着太随便,特别是说枫华的衣着,她说我老是给枫华买青蓝色显得老气,缺少年轻人的朝气。枫华听了这些也有些不快,也就少不了说我不会选衣服等等。 但毕竟玉梅有男朋友,并且她们住还在一起啊,真的是玉梅吗? 第二天下午,我去了玉梅他们自己开的一个火锅店找她,想跟她谈谈,探测一些虚实才说。 火锅店是玉梅男朋友出资开的,请人帮忙打理,玉梅她们只要有空时就呆在那里守着。而我当时的教师工作是不坐班,只要每天完成自己的课程就可以支配课外的一些时间,所以得空来走一趟。 刚进火锅店,就看见玉梅在收银台那里坐着,另有两个小妹旁边站着跟她说话。见我来了,玉梅赶快过来拉我在一张餐桌旁坐下,问没有课吗,我说是,所以就过来玩玩啊。我跟她聊天起来,内容是不着边际的话题。 正在这时那打工的小妹叫她:“玉梅姐接电话。” “哦,她在。”玉梅接电话时有眼光朝我看了看,神色有些慌乱的样子,她连忙用手捂住话筒想把声音放低一些。 “是枫华吗?”我有些激动了,那话筒里传出的声音非常的熟悉,因为我就坐在搁有电话的收银台不远的地方,而电话里的声音又大又清楚。 “不是。”玉梅脸有些红了。 “听了这么多年的声音,我怎么会听错呢!”我知道她再撒谎:“要不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去?” “唉,算了,是他。他只不过问你在这里吗”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真的有些奇怪了,他又没有告诉他我来玉梅处了,她语塞了。 我开始情绪激动起来,甚至说话和手都有些颤抖了:果然是她。想到大家好了一场,我准备跟她开诚不公地谈谈了,因为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玉梅跟我说实话,你喜欢枫华吗?”我单刀直入不想拐弯抹角。 “这……”她的脸霎时红透了,她结巴着说不出来,看来是不好表态。我说你就直说,如果你爱枫华,而枫华也爱你,那我无话可说了,只有我退出。 “……..”她很是尴尬地红着脸,也不好答应我什么。 “干脆把枫华喊来当面说清楚后,我就退出成全你们怎么样?你知道我是不要没有爱的婚姻的。”我就想把她的真实话掏出来,但她始终不语。 晚上枫华回家一进门就跟我吵上了:“你去找玉梅干嘛,这事与她没有关系。”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认为玉梅跟他有关系,不然他这么护着她干什么。 “你心疼她了,做得这样的事就敢于承认啊!”我也很来气的大声说。 我想第三者终于找到了,但心情却更糟。没有想到是玉梅,我曾经很好的知心朋友,我感到了无比的悲伤和痛楚。如果说冬季带来了刺骨的寒冷,那感情的严寒却使我的心结上了很厚的一层冰,它是难以融化的,只有让我在冰冷里含泪苦痛。 学校放寒假了,我就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躺在床上回忆往事和悲伤。没有食欲,肚子常常感到饱胀,内分泌也失调了,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女儿虽小但很懂事,常常到我的床边问我:“妈妈你病了就去看医生呀”、“妈妈你要面我出去跟你买”我觉得我只有女儿了,她让我还感到有温暖的阳光。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决定离婚了。那天天气很灰暗,我一早就把他从派出所里叫回来说明了我的意见。 他看见实在无法挽回,就只好在协议书上签字了。 这之前他曾对我说为了孩子就这样过,并且还举例说那些有情人的也没有离婚的,日子照过得好好的。是的,我同他曾在一些餐厅里碰见过那些带着情人在外吃饭的,家里夫人也好好的。比如说他的一些学友。比如说他们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我都亲眼目睹过。还有公安局的一位家属也曾对我诉说过她丈夫的外遇和自己悲伤及不敢离婚的痛苦。但我不同,我要我的尊严。如果失去了做女人的尊严,我也感到我没有自尊,也觉得生活就没有了意义。 最可笑的是在办事处,那位矮胖的女办事员对我们的离婚抱着超乎寻常的热情,原来是枫华认识的人。她的嘴里不停地叫着所长长所长短,声音甜甜的,象是她的什么人似的,我非常地反感她。 “男人带小孩怎么行呢?一般都是女的带,你说是不是?”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根线对枫华说。 “哦,她的经济状况没有我好,另外她没有住处,所以由我带。”枫华可能也有些反感她过份的帮忙吧。 确实如枫华所说,我那时在工资把奖金等全部加上也不过二百多元,而他因为公务员加薪后,收入比我好得多。女儿那时喊着要跟妈妈走,即使妈妈没有住处。她哭着说妈妈住烂草房也愿意跟着妈妈,我也没有办法,因为现实的原因只好不顾女儿悲切的请求而放弃了她,不过我答应有了住处就把她接过来,她才点点头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