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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侄女在那鲜花丛中似睡非睡的模样，看着爱人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的样子，我心似刀割。泪慢慢地从眼睑中涌出，渐渐地、渐渐地布满了我的眼眶，我拼命地睁大眼睛，但最终还是无法阻止泪的流淌。 为了避免我的眼泪引起亲友，特别是我兄嫂和爱人更大的悲伤，我悄悄地回过头去，默默地用肩臂上的衣角擦干了滚动而出的泪水，但再也无法擦去心灵上的创伤。 我哭了。这是我一生中第二次流泪。 我虽称不上是一个铮铮铁汉，但在男人中相比也还算得上坚强。小时候游泳，腿上划开了一条五公分长短的口子，血哗哗地流淌，送到医院整整缝了十针，那时候才九岁。我母亲哭了，我祖母哭了，但是我没哭，甚至连哼都没哼过一声。因为从小在我的脑海中深深地记着我父亲的一句话：男人要坚强，眼泪流不得！ 那时的我，也不知什么叫男人。但我知道哭是女孩子的事，男孩子要坚强，不能哭，如果哭了长大了就不能成为男人。 读书、打工，再读书再打工。慢慢地长成了，象个男人的模样了。 拼搏、失败，再拼搏再失败。我从未流过泪。我始终坚持路是人走出来的，眼泪代替不了事业，只有从失败中找出教训，从教训中总结出经验才能成功！ 在一再地失败和别人的反对声中我成功了，但眼泪从来也与我无缘！ 确实，男儿有泪不轻弹。在事业上、在生活的繁琐中，男人确实不该流泪，因为男人必经是女人的靠山。山不是用水浇铸的，应该是石头和泥土垒起的。事业也不因为有眼泪而变得发达的。但是，男人的眼泪也杠不住生离死别，杠不住那亲情，友情和爱情。 为了生存，也为了实现儿时的梦，我离开了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年迈的祖母，背井离乡到了一个穷山庄，开始了我的拼搏生崖。 记得二十年前四月二日的那个晚上，突然，我感到了无比的烦恼和坐立不安。睡梦中连续不断地惊醒，好象预示着将有什么重大事情的发生。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了我那慈祥可爱、从小亲我爱我，代替父母养育我长大的老祖母在轻声地唤叫着我的乳名！醒来，那种焦虑的、渴望立马回家之心油然而生。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天是那么地黑，象倒扣着的一口黑锅；山路是那么地泥泞，每走一步都得费力地挣扎。唯一的手电在一次次摔倒中已不知了去向。寒冷透骨的山风，时不时地卷起我那破旧不堪的塑料雨衣，浑身早己湿透。但每次摔到了的我总会迅速爬起。凭借着对山路的熟悉，凭借着强壮的体魄，清晨我终于赶到了山村唯一的车站。可恨的是一天一班的班车在十分钟前刚刚驰出。那一刻我只能诅骂老天，诅骂那平时经常吊二浪荡、老是迟到脱班的驾驶员老王，为什么今天偏偏准点？ 四月四日凌晨二点，我收到了‘祖母病危速回’的加急电报，赶到家中祖母己经去世。 姑妈伏在我的肩上泣不成声地告诉我：祖母临终前连连呼叫着我的乳名，她在世时最不放心的人就是我。 出乎异常的平静。我默默地为祖母合上了双眼，冷静又有条不纹地安排着祖母的后事。没流一点泪，也不多说一句话。有人曾悄悄地问：这是不是她临终还一心牵挂的孙儿？怎么一点不悲痛，难道他不会哭？ 灵车驶过我儿时的小学，那棵大树是我祖母天天接送我读书的地方；驶过市郊的那条小河，旁边那块大石是祖母夏天经常坐着看我和顽童喜水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而又显得格外地陌生。 追悼会结束了，亲朋好友渐渐离去，只有我手扶着祖母的灵柩跟着火化场的工作人员机械地一步一步向前迈去。我沉默得象块铁。也许我早己麻木，也许我此刻的灵魂正陪着祖母在聊天、在散步。因为我不相信祖母会死去，她的养育之恩我尚未报答，我己赚了好多好多的钱，我已买了许多许多的补品，我的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一扇黑漆的、阴森而又沉重的铁栅栏大门把我与祖母分格成了两个世界。 此刻的我，好像突然惊醒过来。望着燃烧炉中冒出的即将吞没祖母的火舌，一股巨大的悲痛，从我内心深处涌出。随着一声‘祖母啊’撕心裂肺的叫喊，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两手紧紧抓住大门的铁栏，头拼命地在那铁门上撞动。血随着我的脖子一个劲地往下淌，我丝毫没有感觉。我只知道从此我再也见不到爱我亲我，养我长大的祖母，从此再也无法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整整三个小时，我象疯了一样。声嘶力竭，声嘶力竭…我无法控制我的感情，更无法制止我的泪水。 为此，我大病一场几乎死亡。是胸中忧积而无法扩散的内气撕散了我肺上的薄膜，医学上称作‘气胸’。住院整整一个半月。从此，泪水更是与我无缘。 ※※※※※※ 也许你还记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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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世事苍茫 缅怀从前的人或事，从前却了无影踪。面对生活，我们还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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