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子军的眼眯眯着,似笑非笑。这让张新想起自己家那只爱偷嘴的猫,每每发现新的目标时就是这个样子。要不是灵芝袒护着,张新早就把这只讨厌的猫隔着墙头扔出去了。 “没钱给我,今明两天就把你老婆借给我,算扯平了。”张子军摆弄着手里借据,声音虽然淡淡的,但却很响的落在了地上。 张新眨巴着并不大的两只眼,竭力的想从子军的脸上读出点内容。但子军的脸一点也不生动,看不出是得意还是无奈。 张新的尖脑壳在飞速的作着判断:自从娶了灵芝,好象全村的老少爷们都跟他有了仇似的,原因是灵芝不但长了个好看的脸蛋而且手还巧巧的,结婚的陪嫁上那精巧的刺绣让全村的人都大开了眼界;原因是灵芝的腰细细的,奶子鼓鼓的,臀大大的(当然这其中的妙处只有他张新知道);原因是他张新从小没爹没娘,三十多了才被他离了婚的姐换了来这么个俊俏的媳妇,人们就觉得他张新好象白拣了个便宜,好象他张新就不配有媳妇。张新就觉得村里的老少爷们看自己家灵芝的眼神里都有火,于是他就分外的警惕着。 张新又很认真的瞅了瞅张子军,张子军正用手指“卡卡”的弹着手里的借据,张新就觉得那手指就象弹在自己脑门上一样的感觉。张新在反复权衡利弊后,最终还是拿定了典妻的主意:自己只消忍耐两天就等于赚了他两千。于是张新就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满不在乎的说:女人嘛,嗨!有什么呢,不就那么回事嘛。 张子军忽然“哈哈”的大笑了两声,笑的张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的张新心里直犯嘀咕。 一迈出张子军家的门槛,张新就又觉得不对味儿,他张子军,在镇上开着工艺编制的小厂子可是赚了不少的钱,怎么都快三十了还不讨老婆?莫非早就对灵芝想入非非了?想象着张子军搂着自己老婆的样子,张新还是很不情愿,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直到感觉腮帮子火辣辣的疼。呸!日你娘的,不就比老子多俩钱吗? 想到钱,张新一下子就又蔫了,他想起昨中午去姐姐那里撒谎借钱的时候,那个弱智的大舅子对他还很敌视,张新就很蔑视的看着他,然后把手里的钱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哼,等着我张新走了好运双倍的还你!谁知又输给了张子军这个王八蛋。 他把手掌朝上,仔细的瞅了瞅,他张子军的手难道有六个手指头?怎么回回是他赢?张新又开始琢磨这个伤透脑筋的问题,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反正只是两天,两天能抵消两千块钱,他又觉得很是划算,况且自己也少不了什么。这样想着,张新就又觉得刚才那几个嘴巴抽得很没有道理。 一阵风猛的吹过来,张新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把棉袄领子往上拉了拉,把手揣进袖子里,这才踏着薄薄的积雪往家里慢吞吞的走。雪虽是薄薄的一层,竟也在他的脚下发出难听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大清早的格外的刺耳。 已经有人起来在胡同里扫雪了,张新含糊的打着招呼: “早啊!” “早早!你也早!” 回到家,灵芝也在院子里扫雪,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张新就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灵芝一下一下的扫,那白白的雪翻滚了几下就被甩到了一起,成了脏兮兮的一堆,张新看着看着,心里突然觉得怪怪的。 灵芝紧身的红棉袄映的脸粉粉的,鼓鼓的胸脯不安分的随着她的胳膊在一上一下的颤动。张新燥热起来,他一把夺过灵芝手里的扫帚,投到了墙根底下,连拖带拽的把灵芝扔到了床上。。。。。。 象锄了二亩地一般,张新大汗淋漓愉快的结束了这唯一一项不怕累也不计较报酬的劳动。 灵芝没说一句话,也没出一点声音,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出去了。 张新就这么静静的躺着,把刚才的情景在脑子里又回放了一遍,咋吧咋吧嘴,他感到很满足。 这时他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下,他这才想起熬了一夜还没吃饭。于是他欠起身子往窗外看,灵芝正背对着窗户在扫,只看到她丰满的臀在左右摇摆。 张新隔着窗子喊:“做好了饭没有?” 灵芝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也就有二秒钟,然后依旧扫她的雪,张新看不到她的表情。 张新突然恨恨的:骚货,整天跟老子就没点笑模样,话也懒得跟老子说半句。他的手不仅有点痒痒,但想到张子军手里的那张晃动的借据,他压了压火。 张新开始琢磨着该如何跟灵芝张口。 “我的打火机忘张子军家了,你去给我拿。” 张新倚在床上对正在堂屋刷碗的灵芝说,没听到灵芝答话,张新就又说了一遍,而且放大了嗓门。于是他就听到门“吱扭”一声。 张新想:反正人是去了,他张子军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一觉醒来,张新觉得阳光很是刺眼,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是下午3点多。张新伸伸懒腰,正想喊灵芝泡壶茶,猛然想起早起的事。于是张新支棱起耳朵听了听,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趿拉上鞋子,披上大棉袄往张子军家走,他想:借你两天也没说我张新不能来看看吧? 张子军家的铁大门关的严严的,而且还上着锁,张新很是纳闷。 晚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张新就又去张子军家,还是没人。张新烦躁起来:狗日的张子军,把灵芝弄哪里去了呢? 第二天张新往张子军家跑了足足有10趟,依旧是铁将军把门,张新开始不安起来:该不是他狗日的张子军把灵芝拐跑了吧? 想到这里,张新慌了神,他敲开了张子军他娘的大门。 张子军的娘很狐疑的看着他:二新子,你半夜里不睡觉,有啥急事? 张新说:婶子,我找子军兄弟有事,他住的新房怎么锁着门呢? 张子军的娘说;他昨天就开车去城里了,说是过两天回来。 张新的心里安稳了。 吃罢早饭,张新正准备去张子军那里,灵芝就进了院门。 张新就很认真的瞅灵芝的脸,他希望看到愤怒和委屈,最好还有大把大把的眼泪。但是张新只看到了灵芝布满血丝的眼和依旧淡淡的表情,这让张新很是不满。 “我明天去张子军的厂子里上班。” 张新一时没省过味来:“上班?” “恩,跟张子军去城里学了两天的刺绣,他请我去当师傅。” 灵芝嘴角少见的笑刺激着张新的神经:想天天在一起?娘老子的,想的美。 张新的手又痒痒了…… 张新的姐姐来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骂张新不知好歹,说自己的命好苦。 于是张新跟着姐姐去了,任他发毒誓,连他早死的爹娘老子也咒上,灵芝还是死活不肯跟他回来。于是张新的姐姐也就回了娘家。 再后来灵芝就跟他离了婚(当然张新的姐姐也离了婚),再后来灵芝就跟张子军结了婚…… 张新的心理很是不平衡:这是一个圈套,是狗日的张子军设计好的圈套。 于是张子军的厂子就失了火,于是张新就进了带铁丝的高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