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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那几年我经常被老师赶出教室,原因是彼此都看不顺眼。好在学校旁边有一挺大的集贸市场,离开教室我一般直奔那儿,后来市场犄角旮旯卖什么行情怎么样我都特清楚。高中相对好得多,重点中学嘛。最后一次遭遇这种事儿已经快高考,那会儿负责任的老师都生怕肉烂锅里,查漏补缺喋喋不休。我们有一数学老师,姓董,人称懂得多,最喜欢一针见血给人指出,你这么做虽说答案正确但还是错误的,你要争辩,他准一棍子将你打死——你这是偶合!这时我总喜欢跟一句野合逗大家乐乐。有天下午董老师讲卷子,一口气讲了四节课,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背起包直接从他眼皮底下走出教室。第二天班主任听说,追问我干嘛去了,我说老太太出差,回家送送她,班主任看我就心烦,嘟嘟囔囔,大概意思你还回来干嘛,也出差去得了。毕竟快毕业了,我多少有些有恃无恐就没搭理她。说实话那会儿我撒谎真不高明,应该说跟人借资料说好几点几点什么的。那我干嘛去了呢,我看电影去了,“野鹅敢死队”,当时那片儿已经从城市这头放映到那头了,我他妈实在忍不住了。 前几天看电视,换台时看见罗杰摩尔,一下想起这片儿来,同时还想起后来上大学时看的一本书,同样讲雇佣兵的“战争的猛犬”,一叫福塞斯的英国人写的。那哥们儿的书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嫌借书麻烦索性都给偷了出来,毕业时送给低年级一特敬重我的小哥,杂七杂八整整一柜子,现在想来挺后悔的。 我的阅读里有那么仨俩老外的东西当时爱不释手,一是这个福塞斯,再一个是阿瑟黑利,好像还有俩日本的,写“人证”那老哥算一个,记得他有本书编者按里赫然写着此主喜欢黄色描写什么的。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一哥们想抄近道儿娶了一大官的闺女又不想跟人生孩子就把自个的输精管给结扎了,他老婆一看老也没动静就去检查,结果自己那儿有点问题,这哥们高兴坏了,赶紧去医院想把自己的结儿给解了,大夫一检查,说您这结儿时间太久了,坏死了。记得那一章节的题目就叫——导管生锈了。 扯远了,今儿重点回忆一下福塞斯,其实我有些记不清了,想哪儿是哪儿。除了“战争的猛犬”,还有“敖德萨档案”、“豺狼最后的日子”,好像还有“针”,还有讲一小子组装了一个微型原子弹什么的,反正基本上都二战以后冷战时期一些跟战争有关的。说到这儿我想起“动物凶猛”里朔爷青少年时期关于战争的那段臆想,——“唯一可称得上是幻想的,便是中苏开战。我热切地盼望卷入一场世界大战,我毫不怀疑人民解放军的铁拳会把苏美两国的战争机器砸得粉碎,而我将会出落为一名举世瞩目的战争英雄。我仅对世界人民的解放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真的,我特纳闷为嘛中国那么多孩子心里都有这种战争情结。我就很严重,失眠时我经常勾勒自己抱着把狙击步枪在工厂学校农村战斗的场景,极其管用,一会儿就着了。 跟阿瑟黑利一样,福塞斯的书里除了编故事很喜欢给讲解某个事儿的程序规则注意事项什么的,比如“战争的猛犬”里就详细解释了国际上这个武器购买的方式,最终使用证明的办理,其中哪些合法哪些违法分析得倍儿清楚。我喜欢这种态度,虽说故事是瞎掰,可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应该特真实准确。咱们很多吃这碗饭的人就缺乏这个,就像很多警匪片儿,事儿编得就够邪乎再加上总爱把事儿搁在自己完全不了解也他妈不动脑子不去认真了解的环境里,动不动就拉出一帮省市委领导,他们丫知道领导家门冲哪儿开嘛。以前上班老路过李鹏他们家,人那第一道大铁门进去是家属区,然后还得进第二道大铁门,据说进去还有独门独院。我就压根儿没见过第二道大铁门里面什么样。——要说你不知道就好说了,你们也忒丫挺点了吧。我忘了“追踪红十月号潜艇”谁写的了,好像不是福塞斯,据说人写的时候手边有各种军事手册。 我发觉自己对战争感兴趣还有个原因就是战争过程中那种拿人不当人的劲儿,这点比较让我忧虑。“辛德勒名单”里那少校我就特喜欢,一波兰犹太妇女说地基那么弄不成,明年开春冻土化了就得塌陷,一副以理据争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少校烦了,跟人说,给丫毙了,就地。随后说,照她说的改过来。前一阵看“钢琴家”也有类似一幕。党卫军冲进一家,片儿里这段给的远景,军官说都站起来,大家全都起立了,一老头还坐在轮椅里,军官又说了一遍,老头还没动,军官心说不站起来就永远别起来,随后吩咐手下搬起轮椅直接给老头从阳台顺下去了。——操得累,您说我喜欢这个得是种什么心理疾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