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感觉有人拍她的脸蛋,还唤她的名字。眼睛微开,看见是强的那张笑呵呵的脸,还有那颗熟悉的虎牙,洁又合上眼睛了。 强看见她又睁开眼又闭上了,以为她病了,急忙摸她的额头又晃她的身子,问她怎么了,是病了吗。其实他也不知是不是病了,也不知道手感的温度多少算正常,只是见到这种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儿地唤她摇她,紧张得汗都出来了。 这样状况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洁突然坐起来,满脸红胀,眼睛里突然放光,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强,接着疯狂地吻他,落在他的嘴唇他的眼睛和他的脸颊,同时还解开他的衬衫,手伸进他的怀里摸索着。 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弄晕了。以前,每次都是强主动亲昵,洁从来都是被动应付,而且洁总是能时刻保持理智,严格控制事态的发展,决不让强有进一步的举动得逞。曾有几次,在那种特定的陶醉状态下,由于欲望驱使,强以肢体行动强烈地暗示他想要的,洁每这时一手撑开强,一手晃着食指:“no,no,可不行哦,你脑袋里有邪念了。”强没辙,事后找个地方冲个凉。 可现在这情景,强是又兴奋又奇怪:“哇,是你吗?一天不见刮目相看嘛”。 “她们都出去了,今天不会回来”,洁低低地说,闭着眼睛继续吻着强,两手在强厚实的背上柔柔地游走。 强获得极大的鼓励,心里的一团火象划火柴一样嚓地一下被点燃,呼吸开始急促,眼睛里精光四射,象发情的公牛。他一下子把她压在床上一阵狂吻,然后,脱掉洁衣服,又脱掉自己的,再压上去......单人铁床上很快颤动起来,喘息声和床的吱吱哑哑声交织一片,屋里的气氛顿时膨胀,似乎充满了能燃烧的欲望。如果此时的状态能用颜色表达的话,我强烈建议选红色,而且是火红的那种。 洁承应着一次一次的冲击,感觉已完全散乱,血脉贲张,最深处的热望被点击,藏在心底的渴望也被打开,呢喃中,下意识地叫着一个名字。 令我惊奇的是,窗外那些该死的鸟儿也不叫了,不知它们是被惊走了,还是在倾听。 风暴过去了,俩人平静地穿衣服,洁表情如水,强仍在幸福地回味。本来,强要搂着洁多躺一会儿,但洁不干,要他马上起来,穿好衣服出去,说有一会儿有人回来。强不解,不是说没人回吗。洁说她记错了。无奈,强只好照办。穿着穿着,强忽然想起什么,问洁你刚才好象叫了谁的名字,我没记清。洁一楞,不到半秒钟,脸色一凛道: “没有!绝对没有!” 随后的日子里,洁感到无聊之极,不愿意跟谁聊天,也不愿意再参加什么活动,天天吃饭、睡觉、发呆,间或闲看一些地摊上的烂杂志,懒懒散散,无所事事,即使有事也不愿意做,每一天里的感觉如同嚼蜡一般。强依旧挂着温和的笑脸每天找她腻在一起,但洁的情绪又怪异了,常抢他的话,还故意和他斗嘴。但强脾气好,呵呵一笑没事了。洁知道是自己不好,强没什么不对的,但那种感觉上来的时候往往不由自主,看见他就想发作,象对花粉过敏的人接触花粉一样,洁也很无奈。洁也知道,是来自她内心深处的东西在排斥强,让他不能走进她的心里。洁想和强分手,但每次看到他的殷勤、他的诚恳和他那没有芥蒂、坦荡的笑容,心又软了,不忍心让他难过,毕竟强没有做错什么。可是要继续交往下去,洁又难以违拗自己的感觉,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至于那天傍晚他们在宿舍里发生的亲密事件,洁自己也不知如何解释,她问过自己好多遍了。其实,她能解释,她是不愿意触及最深处的东西,我想。 女孩子的心事真是复杂,理不清的一团乱麻,不知别处的女孩子是否也这样。如果玄界里能有一位主宰人类心思的神仙,我以后一定找他游说,劝他能让人们傻一点,尤其让女孩子傻一点,这样可以省去很多烦恼,多了很多快乐。 我要说关系我命运的事了。 又是一个下午。天气预报说这天傍晚有大雨,所以下午的时候,天上的云就开始聚集着准备着,积攒着大干一场的倾泻力量。所以,这个时候天空阴霾密布,阴郁得吓人。洁惦记着晾在窗台上衣服,赶回来收拾。推开门,看见同舍的那个大胸脯女孩正伏案大哭,还抽搐得厉害。洁一惊,忙问:“你怎么了?!” 女孩见是洁,哭的更凶了。洁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脸蛋,连忙说你这是干啥,有啥想不开的事啊,行了行了,跟我说说好了。 “他是大骗子,他骗了我!”女孩说完,继续大哭。洁懵了。 女孩强止住哭,拖着哭腔道:“就因为你!我一直是你的影子你的替身!他把我的一切都当做你,连梦里都叫你!嘴上说爱我,其实是爱你的一个影子!” “啊?!怎么会?!” “就是,不信你问他去!” 女孩又哭上一阵儿,发泄的劲头总算耗尽,终于停住了,抹抹眼泪,平静了十几秒钟,凄凄地说:“我不该怪你,是我没福气。我和他在一起时,说上十句话总一句是关于你的,他抱着我时还在评比我和你个头体重,还有......算了,他是你的,你找他去吧。” 女孩说完,跑出去了。 窗外雨声突然骤起,梧桐树阔大的树叶以自己单薄的身躯,挣扎着地抵挡大如黄豆般水珠的密集撞击,发出一片噼噼啪啪惨烈声音。这声音打得太凶烈太狂乱了,一种极力隐忍的感觉不禁油然升起,让人无法消解也无法坦然,只有紧紧地揪着心。 洁面向窗外,木然伫立着。事情变化太快太大了,搅乱了她的心境,也浇湿心中的城垒。急骤的雨点已连成线,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在她面前飞泻着。我相信,此刻她的思绪也如眼前的雨花狂飞。这个时候,一双温暖手臂从后面环绕过来,洁吃了一惊,原来是强,不知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洁立刻挣脱,板着脸,眼睛看着窗外,决然地说:“请以后你不要这样了”。强一脸的困惑,洁继续说:“我们结束吧,分手吧。我不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 “已经告诉你了,我不爱你。说得再清楚一些,记得那次我们在床上,你问我是不是叫了什么人名字,现在告诉你:是的。你明白了吧,就这样吧。对不起。” 强的表情很难看,怒目圆睁,咬住嘴唇,拳头握紧,胸脯剧烈起伏着。但洁面向窗外,面静如水,神色坚毅,完全没有看见强的变化。我很担心我的主人,真想喊叫,提醒主人注意,可我发不出声来。当时我在他们俩中间,也就是在桌子上------因为洁中午出去洗澡,把我摘下放到桌子上------在这个位置上,我能看得清清楚楚。 紧张的气氛持续了只有五秒钟,强突然上前一步,将我拾起,狠狠地摔在地上——啊!这个挨千刀的家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