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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年纪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容易滋生爱情的。
校园里聚集着正处于青春勃发年轻男女们,刚摆脱朦朦胧胧的躁动以及家庭的管束,象出笼的鸟儿一样雀跃在这五彩斑斓、林森茂盛的林子里,异性的光彩异性的魅力豁然展现,犹如通过漫长黑暗隧道后突然见到明亮崭新的景象一般,且伸手可触可捉,微睡的火山被唤醒,爱情象爆米花一样膨胀起来。心仪的异性一个有意味的微笑,一个特别的眼神,一个得体亲切的肢体动作,能让对方心里涟漪连连。这时候,如果心有所属情有所系,眼睛里发现的全是美不胜收的风景,全是猫见鱼般的欣喜蜂对花儿般的贪爱。
男女生谈恋爱这事儿,时下在学校里太普遍了,就象夏日里宿舍楼后面不知名的小野花一样,不经意间就冒出来簇簇或片片的,以至于连引发周围的人惊奇和评论的时间都很短了。就这样,日子没过多久,珩和茵拍拖,很快由新闻转为旧闻,接着又被大家习惯,就象看惯邻居家的猫狗一样。曾经暗恋过珩或茵的男生或女生们,也很快收拾起失落的心情,重蓄情绪,下意识地等待着下一个目标。 我的主人和强的关系也迅速生温。两次约会后,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一颗梧桐树下,强吻了洁。开始时,洁有些不情愿,拧着脖子四处躲避强的嘴唇,但强把她抱得紧紧的,使得她躲避的范围受限。坚持了一会儿,见强象初生小猪拱奶头一样笨拙地找她的嘴时,心有不忍,索性就迎上去了。说来也奇怪,吻过几下后,一种甜蜜和激动的感觉竟被勾起来了,接着一阵阵的激情长吻,直到弄得俩人都有点头晕才拉倒。当日里,我的主人在日记里还这样记述的:“奇怪,那时侯他那颗影响观瞻的虎牙也不讨厌了”。 不管怎么变化,任何复杂的事情到了最后总会有一个新的平衡结果。我的主人与珩也渐渐形成了一种新型的关系,彼此当做很私密的同性哥们儿,互相倾诉,互相劝导,互相调侃,话题也坦城、直率,没有忌讳。比如,珩与茵闹了小别扭,告诉洁,洁就一边开导珩,分析原因和形势,一边策划设局,让他们和好如初。茵过生日,珩也找洁咨询购买什么样的礼物。同样,在洁跟强冷冷热热的拍拖中,珩现身说法,为洁提供恋爱期间男性心理活动特征方面的咨询,帮助洁处理好与强的关系,掌握事态大局。 工作上,珩和洁更是密切配合,互相照应,而且还鼓动各自另一半的大力支持。裙带的效应很有效果,在年底一次民主考评中,四人联手把一个他们讨厌的学生会副主席给差选下去了,初次尝试了社会上普遍流行的政治游戏,为此四人还一起举杯相庆。 强知道洁与珩关系好,每当看见洁和珩开怀谈论的时候,隐隐有一些不爽,但考虑到珩已有美人在侧了,也就多多少少释然了。强是个宽厚的人。茵倒是没有什么担心,因为她坚信她的天赐身姿放眼校园无人可及,有信心能吸引住珩。如果珩有所懈怠的话,茵还相信隐藏着的追求者会象过江之鲫般地冒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我细心观察到的,应该不会错。 转眼又一个学期开始了。学校一方面激励学生树立雄心壮志,提高心气儿,将来要力争在社会上搏出个彩儿来,另一方面也宣传本校教书育人、为社会造就人才的成绩,特请来已毕业多年、事业上正如日中天的著名企业家薄,以拼搏和成功为题回母校演讲。 薄个子不算高,上下基本匀称,中间略粗。一头整齐利落、略显稀薄的短发,隐隐能看出肉白色的头皮。脑袋滚圆,脖子短粗,圆而饱满的脸蛋放着光,有点塌的鼻子上架着一副无边眼镜,显得儒雅又精干。眼镜后面灵动的小眼睛,透漏着精明,也隐现着一丝狡黠。薄确实很成功。据说他离校后,几经折腾,经历坎坷,后来抓住一个难得机会,完成资本的初级积累,随后在资本市场上大胆地展开一连串眼花缭乱的交易,成功控制了几家上市公司,还养了国内一家著名足球队。他当下已是社会显要了,一大堆光环罩着他。 薄演讲非常成功。几个小时里,绘声绘色讲自己如何克服困难,顽强努力,最终获得今天这样成就的,也很激情地介绍他的企业集团发展战略,以及远大目标。同学们听得热血沸腾,哗哗地掌声毫不吝惜地送给了他。 看到这样大的影响,学生干部们一商量,一致意见题材还可以深挖,即将出校门的学子最关心的就是如何抓住机遇问题,一个成功者的看法肯定是有分量。所以,应再请薄来谈谈。学生会把想法跟校方讲,校方认为人家是名人,刚刚请过,不好连续请,不好办。学生会不甘心,决定自己联系。电话打过去,薄的秘书小姐接的,说董事长没时间,不行。珩自告奋勇说,我去请,一定把他请来。洁正好有事要进城,说她也跟着去,也说不信请不动这个家伙。 珩携茵和洁前往薄先生的集团,说明来意。漂亮的秘书小姐瞥一下没甚来头这几个大学生,说:“对不起,董事长很忙,目前安排不了这样活动”。 珩有点急,说:“薄先生是我们校友,也是我们的榜样,学校几千学弟学妹在翘首盼着,拜托一定转告……要不请你安排我们见薄先生,我们当面请求。” “不行不行,薄先生不在”。秘书小姐脑袋晃得象拨浪鼓似的。 正僵持着,薄恰巧从外面进来,问清事情后,一条腿正要迈进办公室,又拧过身子,眼镜后面的眼球在他们脸上扫了一个来回,最后落在茵的身上,停留三秒钟后,很亲和的笑意浮起来,说:“可以吧”。 看在眼里的洁,感觉怪怪的。 这次是采取访谈的形式进行的。设计好问题后,茵出面采访,薄即席作答,学校闭路电视系统向全校播放。薄的风采依旧,观点独到、深刻,言辞准确、幽默,思路也开阔。茵的表现也好,在访谈提纲的基础上,游刃于问题间,层次、节奏把握很好,衔接也很自然,整个场面象两人谈笑风生的聊天。面对茵的楚楚的神态和含水的眸子,薄的眼睛一阵阵发光。 又一个春天开始了,校园里,依旧绿色葱茏,浓荫片片,柔和的风把茂盛的树摇得曼妙婆娑;依旧是活跃着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身影,或三五成群,或对对双双,青春的活力在每个年轻人身上飘逸;依旧是笑声慢语,书声琅琅,和着群群鸟儿好听的叫声,一片和谐,令人怡神驰怀。 我依旧套在洁的手腕上,与她肌肤相亲。说实话,我挺喜欢她的皮肤,白白,细腻,有弹性,质感好,是我理想的归宿。我非常希望永远地套在这样的手臂上,而不管这个手臂长在谁的身上。强每一次拉洁的手臂时,总要把我往上撸一下,说我碍他的事儿了,洁这时立刻斥责道:“胡说,它在你之前来到这里,你不该排挤它”,“可它我买的,因为我才有它”,“胡说,你跟它没关系”......俩人又开始狗咬尾巴似地论起转圈的话题。 我还是不喜欢强。 我又不得不说发生的事情了。 那是一天晚自习那会儿,洁看书看得累,强又被牌友叫走了,于是象往常一样溜达到广播站,推开门后,眼前一幕楞住了:屋里黑着灯,珩倚坐在窗台上,开着窗,面向外面出神。洁把灯拉开,看见珩容貌憔悴,头发零乱,忙问珩咋了,要跳楼啊。珩看见洁,嘴角蠕动一下,说: “她跟薄上床了。”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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