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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一只完整的手镯,后来被人摔碎了,至于为什么摔碎,我下面会说。我现在百无聊赖,拖着残碎的身躯,静静躺在墙角的旮旯里,麻木地看着行色匆匆的人影,感觉着时间流逝。我现在没有钟点,没有起居作息,只有明亮和黑暗、嘈杂和安静。没人知道我,更没人知道我身上发生的故事,说不定哪天清洁员勤快,就我把扫掉了,一切就销声匿迹了。 我身边有一只蜘蛛,和我相处比较好,他知道我的故事,听了一遍又一遍,最近他建议说,你还是写出来吧,我帮你把它粘我的网上去,风会把它传播开。 就这样,我又开始回忆了。
(一)
我本是材质普通的手镯,是在一家县城里小作坊打磨出来的。打磨人仅用很简单的机械方法加工和润色就把我鼓捣出来了。象我这种的手镯,打磨人一天可鼓捣出上百个,只要他肯干。虽然我成本低廉而血统卑微,但我的品相不错,打磨我时工匠见我质地好,倾注了的一番心血,是那批产品中的佳品。如果是外行人,咋一看没准当我是玉翠珍品,会身价高居。这么说有点欺骗的意思,其实我倒觉得我是应该有比较好的身价的,因为我还觉得我品位不错,形圆细腻,色泽淡青,瑕疵微小,还间有很自然的状似天成的翠绿条纹。我非常希望某个有心欣赏我的人收藏我。 但遗憾的是,没有心计的打磨人把我和其他打磨的饰品以堆计便宜批发给一个农村来小摊贩。小摊贩来到一个风景区门口,挤在众多脏兮兮的摊贩们中间,席地设摊,把我和其他物件散乱地摊在用一块破旧的床单上,床单两头歪歪扭扭写着浓黑大字:“珍品玉器,厂家直销”。 我知道沦落到了这步境地,甭指望我能有好的身价了。 那日,是个酷热的夏日。已过中午,喷火似太阳仍没遮没拦地在头顶上悬着,小摊贩黑黝黝的糙脸上聚集着蛮是汗津津的水珠,还不停地往下滴,其中又不少就滴我身上,咸咸粘粘的,我很不舒服也很不高兴,可我没办法。过往的游客大部分沿着路边的商摊走走停停、看看点点,可能商品太差,也可能货不对路,大都没等全部浏览完就走掉,更没有一个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超过一秒钟的。 就在这很无奈也无聊的时候,走来一男一女的年轻人。女的身材高挑,长发飘飘,不算美丽,但清秀端庄,眼睛不大,但眸子黑亮,嘴唇也好看。她的皮肤比较白,质地也好,两腿又直又长,光着脚趿着拖鞋状的凉鞋,脚指甲涂着深褐色指甲油,脚形也不错——因为我在她脚下,所以她的下半截看得清楚。男的身高跟女孩差不多,因其粗壮,显得个头不高,他方字脸,有些扁,总是笑吟吟的,他站在女孩旁边期间就没见过把笑容收起来过,而且一只虎牙很突兀,叫人看着很不舒服。我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他旅游鞋缝隙处散发阵阵臭气。 女孩一眼就盯住了我,随后将我拾起在手掌里端详玩弄(她的手好软哦),长达10秒钟后,问摊商我多少钱,摊商张口说15元,我知道这个价格已经是进价的5倍了,但女孩当即说OK。男孩见女孩要买赶紧附耳说你可以砍价啊,女孩说不不我喜欢它。我因此一下子喜欢这个女孩了。 但付钱的时候出现一个小问题:女孩没有15元零票,只有一百元大票,可摊商苦守了快一天也没开和,一天就这个一个买卖,没钱找零。女孩求助目光刚落在男孩身上,男孩慷慨地掏钱付帐。我就这样妥妥贴贴地套在女孩的手腕上,自此我跟了我的主人。 回去的路上,女孩说我回去还你钱,男孩赶紧说不用不用算我送你的,女孩说不行不行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能要你的,男孩又说我愿意送你,再说送你了,关系慢慢就有了啊,女孩说你乱讲啊更不能要你的东西了,男孩说不是乱讲的,是诚心的真的啊......就这样俩人关于这个话题足足争了一路,我听的都烦死了。 俩人走到一所大学门口,太阳已西斜。男孩肚里一阵咕噜后,立即提议:“这样吧,咱俩不争了,用15元钱到餐馆吃一顿饺子,我送你镯子,你请我吃饭,礼尚往来,咱们扯平。OK?”。 “不,镯子是我自己买的,不是你送的!我还你钱,你可以请我吃饺子,OK?。” “好,好,一件事情,各自表述。OK?” 女孩迟疑了两秒钟后才OK了。这段烦人的争论终于结束了。 后来,在他们吃饭的闲聊中,我知道了他俩是这所大学的大学生,女的叫洁,男的叫强,两人同在学生会工作,但不在一个系;还知道强暗恋洁,在巴结洁,但洁对强没感觉,原因不祥。 再后来,我也知道了我的主人那时为什么坚决不认可我是强赠送的,原因就是怕落个定情物OK了的嫌疑。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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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港湾,心的家园,付出真心,收获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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