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在怀庆府的一个小镇上渡过的,那儿地处辽阔的豫中平原,是我的外婆家。
俗话说:一年之际在于春,豫中平原的初春是非常惬意的,站在田间、地头,微风轻轻拂过面颊,丝丝凉意透过心底,沁人心脾。
麦田与麦田交汇着,律动着,幽幽的麦香和着泥土的气息飘向眉间心头,知道一望无际的感觉吗?视野里几乎染尽了油绿。
小河边的杨柳枝条轻轻摆动着,石子路是孩提时玩不够的风景,一把小石子,几个小伙伴,象一幅永不腿色的山水画梦一样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久处于繁华的都市,看惯了高楼林立,习惯于车水马龙的人们是不会有那种淡泊宁静的感觉的,匆匆忙忙中得与失总是相对而言的。享受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概念,当你手捧咖啡沉湎于灯红酒绿的都市时,城市的尽头也错过了很多很多在你生命里也许是最靓丽的风景。
我常常怀念在外婆家里曾经渡过的那些日子,尤其是村头那架秋千。
春还刚刚开始,依然寒冷的风中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到村头的秋千下,秋千是横跨街道绑在两棵树上的,最初是孩子们的玩具,惭惭地,大人们也被吸引了。
再后来,秋千被改成一种很特别的样子,两个树上各有一个铁环扣着,荡起来的时候会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啦的声响,听起来很好听。
秋千荡起来的时候差不多有小房顶那么高,那时候街道旁边还有一个戏台,排不上队的时候总是站在那个高高的台上,看男的女的荡秋千时头发和衣角在风中飘逸着。
如今外婆家的小村子已经没有往日的模样了,包括村头那个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秋千,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的高楼林次节比地耸立着。
失去了童年里美好的记忆不能不说是一种缺憾,这是我每次面对着曾经拴过秋千的那两棵大树所有的心情.
每次回家看九十高龄的外婆时,总还时时想起那架秋千,想起那架秋千上的欢声笑语:两个人一起相对站上去,躬腿,弯腰,脚下用劲儿,便慢慢荡起来,轮换着蹬,秋千会越荡越高,几声惊叫,一片欢呼,随着悠然飞舞的秋千,孩提时的梦都牢牢地,清晰的固化成了一种精神,一个向往。
城市里的纷繁芜杂使人们为了生活象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动着,总时时记起的秋千只能在梦里了。
公司有活动,中午向老公请假,听电话里峰神秘的笑:“下午早点儿回来!”
挂了电话,我一头雾水。
下班的铃声一响,匆匆忙忙地赶回家,打开房门的瞬间,我惊呆了!
老公没说话,只用一个手势表示:请。
整个客厅变了样儿,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角落里的那个秋千。
客厅总共不过四十个平方,摆放着电视,家庭影院,茶几,沙发,平时最值得玩味的要数老公弄的那些石头了,如今平空里画出来一个秋千,整个看起来有点儿象儿童乐园的一角了。
我按耐不住内心的惊喜,走向那架秋千。小心地站上去,峰笑笑:别怕,没事的。
这是三节两米左右的钢管,两节固定在墙上,另一节用铁扣牢牢的扣着。横搭扣死在两节竖立的钢管上,用金丝的绒布斜地里缠成一种波涛汹涌的气势,那一层层参叠在一起,有种金壁辉煌的感觉,给室内制造出一种活泼的气氛,凭添了一份情趣。
秋千吊绳是用六条军用被包带编成的两条麻花辫,然后用丝带装饰的,上面坠满了几个叮当响的小饰物,或正或斜地在那儿晃悠,几条塑料制做的绿叶红玫瑰点缀在秋千上,生机盎然。一串风铃悬挂有秋千顶上,随着秋千摆动一串动人的音符。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峰的掌心,放眼窗外,春意已在不觉间染绿了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