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不破情网

           　　　　　  文／涵烟

　　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我常这样问着自己，反复地问着自己，又反复地否定了自己不是一个坏女人。

　　我曾经犯过一次不可饶恕自己的错误——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在道德上我犯了罪，在伦理上我的行为“不检点”，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一朵带毒刺的玫瑰，可以刺伤任何人，可以刺破爱我的人的心脏。同时，也把自己刺得肢离破碎！然后，跌入深渊，慢慢地慢慢地跌落下深渊。我站在崖上，静静地看着那些失色的花瓣轻轻地往下坠着坠着坠着......

　　曾经，我们是相爱的，彼此深深地爱着对方。如果，爱情是有罪的，那么，我就是一个罪人；如果，那段爱情是错误的，那么，我已经不折不扣地错过一回了；如果，这一切都是不应该发生的。可是，事情已经不可抑制地荒唐过了，而我已经受到良心的责罚了。

　　最后，找了一个角落把自己悄悄藏起来，独自舔伤。

　　爱情要完结的时候自会完结，在我还没来得及替它画上句号时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那些日子里，日记本里有好多页都只有一个问号代替文字，问号周围只是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我试着把那个人从我的生命里彻底省略去。只是，我无法忽略在我离开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飘进耳朵里的那句话：“你知道我这里有多痛吗？”——那个人用手捂着胸口对我这样说的。

　　那时，我只是含着泪转过身去，那个人没有看到我眼底里的溽湿。留下他寂寞地站在我的背影后，望着我孤独地离去。

　　风中，还有那蓬吹乱的长发。

　　一直以为，在经过那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之后，我已不会再陷入爱情的困境中。爱情只是一朵在诀别苦水里浸泡过的玫瑰。那刺是有毒的！风风雨雨地好不容易走过来了，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再走进那条通往“爱情”的遂道。如此当心只怕自己再背上十字架，不堪负重而压弯了我的腰，我的头又怎能抬起？

　　然而，然而在那个没有月色的夜晚里，是你在我毫无心理准备之下，闯进了我孤独的世界里。你在我本已心平如镜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防不胜防，也无力抵抗，却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你！

　　你问：你相信网恋吗？

　　我说：不相信！

　　后来你又问：你相信网恋吗？

　　我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会陷入网恋这股热风里。我开始觉得自己很好笑，甚至有些可怜。现实生活里，我努力去做一个好女人，为自己那曾经犯过的错赎罪。于是，我很小心地把自己封闭，很小心地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让自己再受到伤害，我已伤不起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刚逃出现实中的毒网，却又毫无防备地跌进网络里的另一张情网。我这才明白，再怎么封闭自己，却无法封杀那颗驿动的心，无论我逃向何处，始终冲不破的却是这张情网！

　　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当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我的过去之后，我无助地问你：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你的回答触动了我最柔软的地方：上帝不会惩罚向他忏悔的人！

　　我几乎掉泪，你知道吗？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已在不知不觉间拔动了我心底深处的那根弦。

　　常有人问我：什么叫爱情？

　　我这样回答：爱情就是一种痛的感觉！

　　其实，那时我并不知道爱情会是一种痛的感觉，是不是我看了太多关于爱情的小说和电影，那些故事情节是如此的感动人心，骗去了我多少眼泪。每次看到那些虚构故事里的男女主角，为爱挣扎为爱苦累，我都感到心在痛，泪在心里飞。

　　过后认真地想，那个寻死觅活的女人又不是自己，痛的是什么？哪曾想，再看相似情节的电影时却依然唏嘘不已。偏偏那些编写爱情的家伙们都爱弄出个悲剧来，难道只有忧郁和悲伤才是真正的爱情么？

　　倘若你真的喊痛了，仿佛你真的就是那个生死两茫的人一样。原来，人是这么容易感动的啊，却又是如此的幼稚，心甘情愿地被那些虚构的东西牵着鼻子走。我写了这么多关于“爱情”故事的文章，也许有人会认为我是一个“情场”高手，才总是在那些低吟浅唱里探索人生的真理，砌出一大堆的方块字寻找所谓爱情的踪迹。

　　曾经，我尝过“爱情”的滋味，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沉重啊，爱得如此辛苦如此自责，连痛感都麻木了。那段日子就这么混混沌沌地遛掉了，最后只剩给自己一个字可以慰籍：累！

　　我不是没有痛过，我痛恨自己为什么如此不理智，爱得这么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啊，为了什么？

　　事实上，长这么大了，我就谈过一次恋爱，而那场恋爱却谈得如此糟糕如此不堪！

　　现在呢？

　　是啊，现在呢？在这虚拟的网络中算是我的第二场恋爱吗？

　　网恋与现实中的恋爱的概念到底有何区别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我只知道我是真的恋爱了，彻彻底底地恋爱了。我和你跨越时空毫无保留地跌进这个温柔的漩涡里，在两个相隔遥远的不同的城市里开始了我们漫长的网恋之旅。

　　是我又不理智了吗？

　　是你也跟着我不理智了吗？

　　这样的疑问我们都有彼此问过，然后都很快否定了这个疑问。我们都是理智的，我们只不过是要好好地爱一场而已，让心与心赤裸裸地交流，温柔地缠绵。知道吗？每次听到你那带着磁性的声音，我的心就开始为你而喜悦地跳跃着，我身体里的最柔软处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想你、念你……那里在酸着痛着，因为爱着而痛着……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这种感觉与以前是不一样的，我不渴望相见，不期望与你长厢厮守，只愿在这里——在这虚拟的网络里筑起我们一个温馨的小窝，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窝。这样就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偶尔，听听你的声音也可以使我的心震撼感动！

　　我是不是很傻？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你们说呢？

　　那天，我告诉你，我的心情突然间很不好了，我说我想要逃开这个网络，我说我并不适合在这个网络里生存，因为我太多愁善感、太情绪化、太感性了！我只属于躲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你说我太傻，好好的为什么要躲，爱就爱了，为什么要躲？你说你是真的爱我了，有时情绪也与我一样不稳定而犯忧。还记得你告诉我你做的那个梦吗？你说我们在梦里分分合合，醒来心情坏到了极点，眼眶里也湿湿的。我听了眼睛也湿湿的，心里酸得不得了，喉咙里像卡了一个鸭蛋，咽得好难受。

　　我终于明白，这种心酸的感觉就叫痛！

　　一直以为那些虚构的爱情只是用来骗人的眼泪的，还有我曾经爱过的那一回，只是因为累才痛得苦不堪言而落泪的。今天，我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心底那丝痛。每次听到ＱＱ里“咚咚”地敲门声，我都要看看是不是你来了，每次看到你的头像出现在我的ＱＱ里，我的心都会随着那声敲门声而跳动一下。脸上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你整理的那些文字，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激动，我就跟在你的后面把它们一一看完，一个字不漏地看完！

　　似乎，我成了你的影子？

　　影子？

　　我居然把自己比作你的影子！内心不自禁地震动一下，影子是不真切的形象和印象，莫非我将会是你心中的一个幻影？想到这里我感到我的心好痛好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想。但是，有了这种想法之后，那忧伤就不可抑制地在心底泛滥开来，泛滥，泛滥，泛滥......

　　如果真要我做你的影子，我心甘情愿，因为你本身就是那个发光体，我情愿做那光影中淡淡的依稀香痕，生生世世跟在你的后面，为你做任何事！

　　爱上你，才让我感到长夜是那么漫漫，总是在夜空来临时开始害怕那种带着绝望的孤独。以前，我是喜欢黑夜的，每到夜拉开帷幔时我的心就会莫明地涌起一股喜悦之情。那时，只有夜才是永远陪伴我的朋友，只有夜才能读懂我的心，也只有夜才能理解我为何享受孤独！

　　现在，夜来了，孤独也跟着来了，是爱带着孤独来了。

　　以前心情不好了我就向夜空倾诉，现在呢？我只仰望夜空问清月：那边的夜空与这边是否相同？

　　思念一个人，原来是这般的痛。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个人捂着胸口对我说的那一句话：

　　“你知道我这里有多痛吗？”

　　惆怅的心啊，到底有多痛？

　　到底痛有几分，爱有几分？！

　　２００３．２．２５

　　凌晨２：３７（友人整理）

<半杯冷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