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水而行

               文/风清纳兰

    年初五，天气好的出奇。明亮的阳光在窗外招摇，令人无法漠视。

    吃罢中午饭，我和老公不约而同的想出去晒晒冬天的太阳，透透空气。

    然而大冬天的，室外实在没什么好去处。老公提议，骑自行车去看远处那座新修的大桥。我一听立马点头，骑自行车是我们两人共同喜爱的一项运动，而且自己一直都对桥情有独钟，一提到桥，总能引发我沉淀在心底的浪漫情怀。《白蛇传》中的断桥，《廊桥遗梦》中的廊桥，都是我心中永远的经典。吊桥、木桥、石桥、铁桥等等的桥也都是我心中的所爱。

    嗯，就去看桥。

    临出门，拽了条长长的丝巾系在颈间，骑车时喜欢脖子上有条丝巾迎风起舞。

    于是，和老公一人一辆自行车，沿着滨河路向东，依水而行。

    先是顺着居住的南滨河路向前骑，眨眼间就路过近在咫尺的正在修建中的兰州观模最大的小西湖立交桥。这座桥南至闹市区的商业中心，横跨黄河后到达北岸，占地面积非常之大，设计独特，日后肯定会成为兰州的一景。

    再向前骑就到了非常有名，号称天下第一桥的中山铁桥。这座铁桥是当年苏联专家帮着设计修建的，如今几经加固，风采依旧。横穿过铁桥，便来到了黄河北岸。

    一路，傍着北岸，依水而行。

    虽然还是隆冬时节，但天晴得很好，丝毫觉不出寒意。清新而略带凉意的空气，洗涤着我们郁闷在腹中一个冬天的浊气。

    阳光熙熙、微风细细、左边是山右边是水，我们在冬日的阳光下骑着车，在山水间穿行。

    还是年关，路上的车辆很少，越往前行，人迹杳然。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山、只有水、只有干枯的树、天上的云、地上的风和我们相伴。

    感觉中人像是在风中飘荡，心似水洗过般的澄澈。

    路很宽，没人也没车，和老公两辆车并肩而行，渐行渐远。

    很久没有这种纯净的什么也不想，只用心感受大自然的轻松时刻了，感觉中和老公像是并肩比邻的两棵行走的树，心无芥蒂地在大自然中穿行。

    突然老公大声说：你看天！

    正用视线与身畔的水相亲的我应声抬头望去，头顶上的天空以山头为界，像是被什么切成了两半，泾渭分明。靠南岸市中心的一半灰蒙蒙的很是肮脏，而靠山的北岸野郊处，天空是那么的湛蓝，清亮亮的透明，白白的云朵像是被天空放牧的羊群，煞是好看。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身居闹市，呼吸间的空气竟被污染的如此严重。能呼吸到新鲜纯净的空气，对都市人来说，是奢侈到不可能的事。

    看着头顶不一样的天空，心中很是感叹。真不如在远离城市的山间，做个农夫农妇。吃穿简单，但吞吐的都是纯净的空气，食物也都是绿色的未经污染，日日与大自然相亲。

    骑了好大的功夫，才到了老公说的那座新建的桥。桥上已有人在行走，但还未最后完工，北岸这边通向桥面的路也没修通。新建的桥大同小异，全是钢筋水泥搭建的，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也没有诗意。

    真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叹口气便调转车头想往回骑。但心中真还有点意犹未尽。老公说：你要是不嫌累能骑动，我带你去看远处那座吊桥。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什么？远处还有座吊桥，什么样的？你怎么不早说呢？口气中大有怪罪的意思。

    老公分辩道：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吊桥，而且离的太远，怕你骑不到，所以没提起。我还是在前几年骑车去过一次。

    我说：有多远？天黑前能赶回家吗？

    老公说：那倒是可以，具体多远说不上，但起码还有一半的路程。

    我翻身上车，扔下一句：那还等什么！飞速向前骑去，把老公甩在身后一路追赶。

    真的是很远。骑了很久还不见吊桥的的影子。

    我这时已没劲和老公比赛了，放慢速度和老公并行。问老公：到底在什么位置呵？

    老公说：印象中要经过一个村庄，过了村庄就能看到吊桥了。吊桥是架在两山之间的峡谷。

    我一听有村庄，吊桥架在两山之间，又来了神，也不觉得怎么累了，满怀憧憬的向前骑去。

    果然途经一个村子。心想就快到了。

    老公左顾右盼的看着村子说，这村子完全变样了，一点也没有了以前的痕迹。以前很简陋的，低矮的农舍，很穷的样子。我抬眼望去，是没有老公说的踪迹了，视线所及之处全是高屋大厦的，大多数的房屋外墙都贴了白色的磁砖，很气派。路边的房子都开成了小商店，比肩擦踵的，一派小镇景象，哪还像个小村庄。

    我说：现在发展的很快，改换了模样也不奇怪。

    穿过村庄，眼前依然是耸立的山，浩瀚的水，水面上空荡荡的，哪里有老公口中吊桥的影子。

    我不由质问：你的吊桥在哪？

    老公也觉奇怪，是呵，吊桥在哪？明明记得出了村庄就能看到的呵，难道桥也会失踪？

    我耽心的问：不会是拆了吧？

    老公说：应该不会的，这里人烟稀少，拆了盖新桥不太可能。也许是我记错了位置，但肯定不远了。

    于是，鼓起劲继续往前骑，好在有山水相伴，依山傍水的感觉让我忽略掉了远途骑车的疲劳。

    一路上经过好几座桥。大多是新建的，有两座桥几乎是在河面上并肩而立。我正奇怪中，发现原来其中一座桥是高速公路的专用桥。

    老公自从十五岁被选入省队开始他的运动生涯，就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可谓对兰州是了如指掌。所以，每过一座桥，老公就指指点点告诉我大约是什么时间建成的，叫什么桥。桥名毫无特色，听过就忘，几乎所有的桥都即无美感亦无诗意。冷冰冰的横架在河面上，没有生命更不具风情。桥，几乎全是最近几年才新建的。以前兰州市只有那么两三座相距很远的桥。要过到黄河对岸，非绕道大半个市区不可。

    哪像是现在，桥桥相望，并肩比邻，人们方便了，黄河不寂寞，桥也不寂寞了。

    又路过一个村庄。这个村庄才是老公印象中的那个村庄。当然变化也很大，规模比前一个村子小些，但外貌大同小异。也已经不像村庄了。

    出了这第二个村庄，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老公说的吊桥。吊桥也果然是架在山谷之间。这是一座半旧的很普通的铁吊桥，即不够古老也不现代，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就叫吊桥，根本算不上什么风景。和我心目中的吊桥有太大的距离，我不由有些失望。

    站在吊桥上，有车驶过，桥便吱吱哑哑的唱着老掉牙的歌，剧烈的抖动着，自己看罢两侧的山（其实西北冬天的山真没什么好看，只是黄土而已，但自有它的荒凉和肃穆）便低头看脚下的水。

    脚下的黄河是那么的陌生，全不似平日的模样。

    从不知道，兰州的黄河会是如此的清澈，而且还蕴藉着满眼的绿意。我不解地看看两岸，哪里能找到一丝丝的绿颜色，真不知道这无法忽略的绿意从何而来。

    冬天，无雨。市区里的黄河沉淀的也清澈起来，不再是泥土的黄色。但却被四面八方注入的污水弄的肮脏不已。没想到流到这里，竟过滤的如此纯净。

    久久舍不得眸中这澄澈而满是绿意的河水，伫立良久，看看天色不早了，才依依不舍地踏上了返家的路程。

    一路上，仍旧是依水而行。

    进入闹市区后，才正式结束了这天的出游。

    和老公相约，待到春暖花开时节，再来探访这一座座的黄河大桥，在绿树、草坪、鲜花、蓝天白云下，再次骑车依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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