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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 序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过了许多个春秋，多到我自己也无法记清。我只记得我来到这个片陵园做守墓人的时候开始，时间对我就失去了意义。陪伴我的，只是我的记忆和这陵园里的墓碑。 所幸的是，我并不感到寂寞和苍凉。因为我的回忆里有着无尽的酸甜苦辣，而这片墓地里的每个墓碑都有属于它们的独特却又相似的故事。当月亮攀上墓地里高高孤伶的树干，墓碑的主人便开始轻轻的呼唤，呻吟，争先恐后的向我诉说他们的故事…… 鬼神之说在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的21世纪里，早已成为无稽之谈，或者是电影导演手里创造票房的工具。但它确实存在。起码在历史上存在过。 我叫江川柘，现任一个无名墓地的守墓人，没有人给我钱让我干这个，可我就是想干。原因很简单……我妻子和女儿的坟墓在这里。 1 当守墓人的时间已经很长很长，我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在乎的事情。比如说“胡黄常蟒，白柳灰豆”……胡就是狐狸。乡村人家所说的狐仙，它能驱邪算命。黄就是黄鼠狼，可以为人占卜出事情的吉凶。常是长虫，就是小蛇；蟒是大蛇。常蟒不分家，小蛇治病，大蛇接骨。白是白兔，可以为你找到失去的东西。柳是刺猬，主掌暴力性情；灰是耗子，粮店供奉这个小东西，以防止莫名其妙的丢粮丢油。豆就是土拨鼠。是我最讨厌的东西。因为它可以钻坟挖洞，把死者已安息的怨气灵魂重新牵引出来。 当然，我想给你讲的并不是这些，只是顺口一说。我说话靠惯性，不经大脑。我要讲的是我自己的故事。 我在没做守墓人之前，遭受了丧妻丧女之痛。她们的尸体被埋葬在这片陵园之中。每年我都会在坟墓之间的过道两旁种上一些玫瑰。种玫瑰是因为我的妻子喜欢；而每个坟墓旁边都种是因为这些坟墓里的逝者很少有人来祭拜他们。我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平息一下死者的怨气。 在我心里，一直记着妻子临去的时候留给我的话：“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 本来对鬼神之说不屑一顾的我，从那天开始，相信了一切的存在，为着妻子的那句遗言。痴迷的守在她的墓前。甚至把自己的家产送给了淡海。淡海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对于我这样的做法，他嗤之以鼻。答应帮我管理，却拒绝接受。 “总有一天，你要面对现实，你还需要这些。”淡海当时指着一堆房契股票证和存折说。我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这些花是您的吗？”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出现在我面前，怀里还抱着玩具熊。 “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个墓园远离人烟，几乎已经完全被文明所遗忘。 “我，我姓江。是来玩的。”小姑娘充满稚气的声音回答我。 “姓江？”我思索了一下“是前边江老太太家的人？” “你这些花真漂亮，老爷爷。”这小姑娘对我的问话并没有兴趣回答。 “是啊，是不错，你喜欢么？” “喜欢！”小姑娘肯定的点点头。 “喜欢就送给你一些，自己摘吧。”我站起来，心里为小姑娘刚才的那句老爷爷震惊，我很老了吗？ “不！”小姑娘坚定的摇头“我妈说了，花摘下来就死了。任何东西死了都变的难看了。” “哦……是这样的。你妈妈说的没错。”我心里有点不忿，死者照样可以很美丽，比如我的妻子。 “老先生”小姑娘忽然变了称呼。我低下头看着她 “干什么？” “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再活过来吗？” “不会的，怎么这么问？” “喔，我总觉得这个墓碑里的人好象会动的样子。”小姑娘直直的盯着我身边的墓碑。似乎有点害怕。 “恩……这个墓碑里的人不会动，实际上，就算会动也没关系。因为他是一个好人。”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个墓碑下的人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他坟墓前的花告诉我的呵。” “恩？” “一个坏人的坟墓上是不会长出这么漂亮的玫瑰的。只有好人的坟墓上才会有漂亮的花生长。”我编造着理由。 “那……那这里有坏人的坟墓吗？” “没有，坏人的坟墓不埋在这里，他们都埋在城里的八宝山上。”我笑着说。 “喔……那，你会死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实际上，我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生还是死的问题。我心里只想着妻子的遗言：“我们一定会再见。” “应该会的吧。不过不是现在。” “喔，你死了会哭吗？”小姑娘问我。很显然，这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会！” “骗人！我妈说人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你怎么哭？” “你知道答案还问我？”我有点哭笑不得。 “老先生，你为什么只在这里种玫瑰啊？” 我没办法回答，小孩子的问题太直接。 “说啊” “因为这里的土地适合种玫瑰。”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天色渐渐在我和小姑娘的问答中暗了下来。我也陪着小姑娘走遍了整个墓地。 “好了，孩子，你该回家了。天已经很晚了。”我拉住跑跑跳跳的小姑娘。 “恩，好的。”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老先生，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咯。”小姑娘说完，也不等我告别，转身就跑掉了。我在后面张望着，直看到她走出墓地边缘的树林，走到去前边村子的小路上，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我从箱子里找出镜子，放在桌上。75度角的立着的镜子里清晰的映照出我的样子。我才蓦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满头白色的长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修理过了，胡子也是白色的纵横乱生，我老了。真的老了。我害怕了，我还能有多少时间等下去？等到和妻子重逢？我颤抖着手，推倒了镜子。猛然察觉自己浑身无力。在发现我自己已经老了的时候，我的精力，一切的一切的力量都随之消失了。我变成了一个老头子。而在这之前，我觉得我还是和我壮年时没有两样。 死者的灵魂又开始哭泣，等着我去倾听他们低低的诉说。我蹒跚的走出屋子，来到了墓地中央，亡灵把我团团围了起来，诧异于我的变化。地中央是白天来的那个小姑娘的玩具熊。她落在了墓地里。应该会再来找的吧。我把玩具熊拿了起来。突然发现亡灵们忽的飞回了自己各自的墓碑。远处一点灯火忽隐忽现。我向着灯光迎了过去。 ※※※※※※ 造反有理，灌水无罪！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个人文集：eiji1981.xilubb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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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精彩！ 选择了一个生与死的临界 品味一段悲欢离合的故事 期待下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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