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
忽然很强烈地想起她。
她这个人,她的一切。
也许是暗意识中预料有些东西即将失去。
回忆中很少出现她的影子。
即使出现,也只是淡淡浮现。然后冰消雪融云淡风清一切归于零。
莫名,此刻思绪如此激烈:思念和着老去的记忆片段纠缠着。一丝丝,一缕缕。一幅幅画面鲜活地闪现着她的音容她的笑貌。
记得,她的笑容灿烂、无邪。洁白的牙齿似弯弯新月般可爱。纯真的美好。
记得,她的短发她圆圆的脸蛋浅浅的眉毛小小的手指,还有,纤细手腕上套着一个大且老式的银镯子。
银镯子很古老,有着尘烟的味道,没有光泽。没有生命力的存在。戴在她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孩手上。很奇怪。
她戴了很久了。
后来她说要把它换了,换一个新的。
新的东西能带来新鲜感很新的心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她旁边。于是我们就去首饰店。
两个人走进一家首饰店。跨进门槛的同时我发觉我和她的影子重叠成一个影子。很陌生的感觉。
老板说她那手镯银子是老银子,不能和新银子混合在一起。要么不换,要么再买过一个。
“真的不可以老的银子和新的银子混合在一起嘛?”她不相信,望着我。眼睛里有一丝疼痛。
“也许吧,”我把眼睛转向别别处。然后拉了拉她“走吧”。
手镯没换成。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新银子和老银子代表着两个年代,它们之间有着岁月的雕蚀。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包括从前的我们。
走到了十字路口。
“去哪?”猛抬头她问道。
“不知道”
“我也是”
两个人茫无目的。似荒野中两只迷失的小兽。
“上网吧”
“好吧”
有很多东西在口头上很难表达,而到了网络却可以肆无忌惮。哪怕两个人在同一个网吧。
隔着电脑屏幕,我们展示着内心狂野的灵魂。
她似乎有很多重要的话要对我说。
说了很多。
她有男朋友了。
他不是我。
可她却说曾经喜欢过我那么多年。一直到现在。
我不知道她说的喜欢是不是爱。
她说那是很深沉的眷恋和牵挂。
一直陪伴着我从初中到高中到现在。从初中认识到现在我是她唯一的最好的异性朋友。她说。
她以一颗少女细腻的心编织着这份真挚的感情。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每次都说我们是好朋友。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让我们走到一起又让我们困住。
很悲哀。
她说她好想等待那一天的到来。等待我向她表白的那一天。
一等就是四年。
四年中我们很快乐的在一起玩:看电视、打电话、坐在草地看太阳。很友好的做着我们的好朋友。她给我写很段且平平淡淡的信,除了一次。她给我寄了一个很厚的信封过来。里面什么也没写,只有千纸鹤。六十六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也许什么意思也没有。
为什么不是九十九只呢?
而且我正巧是在九月初九出生的。
少了三十三只千纸鹤。又某种特殊意义的东西。
三十三只纸鹤,给了我们永远。
永远困在一个圈子里,永远也冲不出去。永远的借口。
我们都没有勇气我们都不是勇敢的人。
所以我们失去了那本来也许可以属于我们的幸福。共同的幸福。
可望不可及的幸福啊。
爱情需要勇气。大胆地说出口,表达你所想的你想要的。
我和她都没做到,在失去之前。
错失之后,我们说着那失去了色彩的话语,苍白无力的话语,安慰逝去的感情。
心里只有疼痛。
也许我们还太小,或许感情还不能看得透明,或许现在她的选择也是对的,有了一个爱着她的男朋友,尽管他不是她最初心动的我。可他爱她疼她惜她给她依靠给她安全而我什么都不能给她哪怕是一个口头上大胆的表白。
我只是一个穷学生。
而她已经是一个小学老师。参加工作不久,正需要安稳的环境一个体贴她的大男人温暖宽阔的胸膛。她的人生并不如意,有很多的挫折、压抑。人生有很多阴云笼罩,小的时候。也许是在阴暗角落压抑了太久,需要温暖的阳光驱散阴晦的黑暗,让溃烂阴郁的伤口不再蔓延,并且早日郁结暗黑的伤疤。揭去伤疤,新嫩的肌肤,另外的心境。那里面有温暖的阳光,还有她所期待的幸福,宁静的平和的幸福。
也许她心底一直都渴望着这样的生活。
那样有是她真心希望的幸福。
爱一个人就应该给她幸福。哪怕是建立在自己痛苦的基础上。
我在远方为她、还有她现在的他默默祝福着。
以以颗平和的宁静的心。
她应该会很幸福的。
我们都是幸福的。
只是有的时候难免会想起她。因为一些事情一些物品。
曾经我和她走得那么近,近得我能清楚感受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小巧的嘴唇她光滑的发丝她 隆起的……
那是在一个下午。午后,有着暖暖的阳光,草地上有清凉的风吹过。远处大水塘上有几只白鹅悠闲地游着,塘边垂柳已经绿意微浓,有几枝荡在水面,晃呀摇呀, 说不尽地温柔。
她就坐在我身旁。眼睛微闭着,感受午后阳光那丝丝慵懒地暖意。
我们就这样并排坐着。什么也没说,一直到太阳下山。
太阳下山后我回家去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惬意的下午。
不仅仅是温暖的阳光。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个时候我们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要不,那也太煞风景了。
大杀风景的举动都是不理智的。
可在感情方面有几个人能做到理智?
后来她说之后她去我家在我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希望那个时候我抱她一下或者做别的什么,那么现在的我们也不是现在的我们了,也不会出现这样局面。
可我什么也没做。
尽管那个时候我也想到了要抱她一下或者做点别的什么甚至希望她抱我一下或者和我做点别的什么。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对也是错,错也可以是对。
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存在。
至今我都不明白现在这结局是我的错还是她的错?
耳边响这《流年》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 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 算不出 流年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如果我们有轮回,那么下场烟火的表演将是我和她。
或许不是。
其实城市的夜晚是很寂寞的。
而时间在流逝,还有感情、还有一些誓言、还有我们这辈子……
下辈子的事情谁能预料?
再说,我们有下辈子吗?
下辈子只是美丽的谎言。
或者,残忍的借口。
一种悲观的颓废的观点。
她只是沉沦在曾经的心动中。青春的少女哪个不怀春?我只不过是扮演了一个虚构的精神寄托。
现在遇到了现实中的另一个男人,体贴关心给她照顾给她胸膛的他可以彼此填补空白的他。
她会回到现实中的。
我呢?
换一个角度来看,比如她看。
他曾经是那样的优秀,现在依然,作为学生他真的是无话可说。于是,我曾经那样执着的喜欢着他欣赏着他。情愫初动的我默默为他守侯了四年。简单的心情美丽的心动。一份纯真美好让我依恋着少年的羞涩、多情。往事如风逝去,只记得那个年代那个时候我曾喜欢过一个他,那份一直延续到现在、到未来、到永远还有下辈子。而下辈子,我要做他的新娘。我对他说过。
下辈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真的,下辈子,我要做你的新娘。
他是不相信有下辈子的。
可他相信我。
包括我说的话。
于是,我们就有了来生我们在一起了我都获得了幸福。
记得那天他 陪我去换银镯子。老板说银子是不能把新的和老的混合在一起,脚迈出门槛的时候,我发觉我和他的影子一左一右远远隔开着。凄凉的距离。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沉默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我在想着我们大家的幸福,两全其美的幸福。
我真的很需要一种幸福,老式的古朴的老镯子所不能带来的味道。我需要一个新镯子,新的环境新的心情,和这现代的社会。
就比如他,他只是一个老式的镯子,而现在的男朋友保生却是新镯子。带给我实实在在的东西,现实中的物质阳光。而老式的镯子只是尘封的记忆,一些老去的片段,年少的冲动,如此而已。老式镯子带给我的只是曾经的心情,或许,还会让我重陷那低迷的阴郁,我所不喜欢的压抑还有阵痛!我太累了,我不喜欢不安稳的环境,我的心已经衰老了!
不久他就要回来了。
我从远方回来了。放假。
我将面对她。
下辈子我的新娘。
那般美丽。
很特别的感觉。
浅浅的微笑,淡淡的哀愁,眼神中有着历经沧桑后的平静。历经岁月沧桑,一切重归于零,回归到最初的美丽和纯净。
其实,任何一个人离开我们的生活,生活始终都在继续。没有人必须为我们停留,我们也不为任何人停留。
能与我们坚持到最后的就是最适合我们的。
不知道这是谁说的。
不过这已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幸福的阳光已四洒大地。
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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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