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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情书
作者:「苏越」 - 发表时间 <2002-03-14 16:14:05> 察看该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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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情书
学校洗衣房。
值班的女孩在随意的翻阅着一本杂志。柜台上有两本小说，几本杂志和几包零食。
一个男孩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喂……我的衣服洗了吗？”
“是你！现在就来拿你的衣服吗？以后最好放学后才来拿！”
“不是的！我有封信落在衣兜里忘拿了，这可惨了！”男孩一边抱怨自己，一边找自己的桶。
“不用找了，你的衣服已经洗好了，在那边。”女孩指者另一旁一大堆装着衣服的桶群说。
“天啊！我花了好多时间才写好的……”男孩很懊悔，伤心的样子。
女孩还是第一次看到男孩现出这样的神情。因为每次男孩来洗衣房的时，总是一路唱着歌，满带微笑而来。进来时总会随意的而礼貌的向她问好，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今天他……？
“对不起！我……这信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女孩小心的问。
男孩苦笑。
“我把你的衣服先洗了，不凑想外套里还有信，这信……这信可以重新写一次的吗？”女孩问。
男孩提着桶走向门口，看着手里的那团干纸浆说：“再写一次？……那需要多少的勇气！我想，我怕是再也写不出昨晚的心情了！”男孩叹了口气。
“喂……你……我……”女孩显得有点语结，似犯了错的小孩。
“没什么的，哦！我忘了，我又没有拿单据就来提衣服了，不好意思！下回补给你，我还要去上课，Bye！”男孩笑了笑。
“没什么了，再见！”他还是这性子，常不带单据就来拿衣服，说是下回补，下回来的时候也还常忘记。有时候，却拿好几张来，让人哭笑不得！但是，刚才那男孩笑得有点不像他了？是因为那封洗成糨糊团般的信吗？女孩心想。
之后，男孩也还常到洗衣房洗衣服，但女孩却很少听到那熟悉的歌和他如阳光般的微笑了。而女孩每次把男孩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桶之前，总会偷偷的看看男孩衣兜有没有落下些什么，还真有几次，她差一点把他口袋里留有数字的纸片，或是饭卡、钱包也一同洗！她把这些东西还给男孩时，开始男孩显得很惊讶，再后来就不显得那样意外了，脸上还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究竟有什么不对，女孩说不上来。
有时候，男孩提前来领衣服，知道衣服还没有洗好，就会和她一道聊天；或是给她唱歌。
“你知道吗？你的声音很好听！和别人不一样的！”女孩说。
“很好听？是吗？还有呢？”男孩笑着问。
“我说不不出来了，只是觉得你唱的比较像歌！”女孩说。
“比较像歌？很有趣的回答！”男孩大笑：“那么，别人唱的歌像什么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一听你唱歌就知道你当时的心情是怎样了！”女孩这样说。
男孩一怔。
“是吗？电视上的人唱歌的时候也显得欲生欲死的。难道你也知道他们的心情吗？”男孩挪揄道。
“这……这段时间，你常唱一首歌，第一句是这样的‘我想给你个春天，让……’女孩试着把后面的旋律哼了出来。
男孩大笑起来，很快又停了下来‘正经’的说：“你接着唱，我就快要记起来了！”
女孩努力的尝试着用声音表达自己的记忆：“记起来了吗？是这样的……”
可是，越看男孩的脸，就越觉得越不对劲，终于发觉？？男孩根本就没有在听她唱的是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笑，于是她急忙的停了下来。
“你、你……你的衣服已经洗好了，我帮你去拿出来。”女孩起身要走。
“我想给你个春天，让花开满你世界，请你相信寒夜回过去，别让眼泪沾上你双眼。
…………
女孩听着男孩用他略沙而忧郁的嗓音唱起了这首她不知名却很熟悉的歌。自己不敢回头，只是一件又一件的把衣服从洗衣桶里小心的扯出来，轻轻的丢到男孩的桶里，似乎在做一件很精细悠长的活儿。
“你知道这首歌的歌名是什么吗？”男孩临走前忽然问起女孩。
女孩摇了摇头。
男孩也笑了笑（有点古怪的），接着也摇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很少在人面前唱这首歌。好了。下次见！”
女孩看着男孩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女孩知道，他一定是不快乐的了，自己呢？自己快乐吗？她也说不清楚，也不愿意知道，于是不再想，又开始那周而复始的工作——放水，——调洗衣粉，——过水、脱水……
两个月后。
那男孩又开始一路高歌的来洗衣房了。
“怎么了？这么开心！我还以为你忘记怎样微笑了呢？”女孩笑着说。
“是吗？也许失去，或是说失望也是一种得到！明白后就无所谓了，人也就会变得轻松起来，所以我就快乐了？？快乐就是微笑！”
女孩看着男孩的笑脸，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但是女孩却觉得男孩的‘笑’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有什么不一样，女孩说不上来。但是，笑毕竟是好是事情，所以女孩也笑了起来。
“你是话我都听不太明白！”女孩说。
“你也不需要明白！”说到这里男孩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正想说，却犹豫起来。
“我想起了个问题想问你，”男孩看着女孩。
“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男孩喜欢你，你希望他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向你表白？”男孩显得有点尴尬。
女孩闪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说：“我不太明白你想问我什么！何况也没有人喜欢我！”
“我是说……假如有以下几种表达方式，那种方式你更愿意接受。
A打电话告诉你。
B直接当面对你说。
C写封长信给你？？也就是给你写情书！
D其他。“
女孩终于知道男孩想问的是什么。
“可是，我没有喜欢的人，哦……不是，是还没有喜欢我的人，哦……”女孩的思绪有点乱，有点窘。
“这并不重要，我说的是假如！”
女孩定了定神。
“我想，写信的方法好点。”女孩这样觉得。
“我也这样以为！”男孩无奈的耸了耸肩。
“上次，我给你洗掉的，是你写的情书吗？”这句话，女孩很早以前就想问男孩了，现在一不经意的问了出来，她又有点后悔了。
“上次……那信……”男孩尴尬极了。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忙拿了自己的衣服，匆匆的说再见，便逃了开去。
一颗好大的泪珠从女孩的眼中渗了出来，但是，女孩很快用一个坚强‘微笑’把那泪痕抹了去！
学校就要放假了，很快就是新年了。
“你可以帮我写一封信吗？”一次，女孩这样问男孩。
“这……不要了吧，写信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是说……”女孩咽了口气。
“我是说，我想写一封？？‘情书’。”‘情书’两个字女孩说得很轻，生怕一不小心会把它们打碎了。
“情书？写给你喜欢的人？”男孩的语气有点怪。接着他又说：“你为什么不等到那男的先想你表白呢？”
“你就别问了，我很笨，读的书少，不太会说话，所以要你帮我写封美丽的‘情书’，而不是‘信’。你不答应我吗？”女孩看着男孩。
“那简单，我，我答应你，你能告诉我，简单的让我知道，‘他’是谁呢？”男孩笑着的看地板。
“他也是大学生，年龄和你差不多一般大……”
“我明白了，一定是青梅竹马了！”男孩转身，背对女孩往里走。
女孩点点头，想哭。
“你就说我在这里很好，我很喜欢这儿，就说我会很想念他，要他不要把我忘了，要他好好学习！”
“别哭，你看我都被你感染了，我明天写好给你，但是，你要请我吃饭！”男孩不敢看女孩的眼睛。
女孩‘笑’着点了点头。
男孩终于艰难的帮女孩把信写好。
第二天下午，他去洗衣店把那“情书”交给那女孩时，还亲自把情书念给女孩听，无可非议-——这是男孩写得最好的情书！句子朴实、平白，真挚而感人。男孩甚至还说：“还满意麽？那男孩能得到这封信，真是他的福气！”
“真的吗？他真的会这样想吗？好了，我请你吃饭！”女孩看上去很开心。
“不用了，举手之劳！我还有事呢！”男孩往外走，脚步很沉，出了门口，男孩缓缓回头，认真向女孩做了个微笑，如往常一样的说声：“再见！”，一扭头，便跑了开去。
女孩好想抓住这抹笑，但是那“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不小心的一眨眼——就再也看不着了！
学校洗衣房。
值班的女孩在随意的翻阅着一本杂志。柜台上有小说、杂志，还有一些零食。
一个男孩一路高歌而来。
“噫！你是新来的？原先那女孩今天不上班吗？”男孩问。
“她回家了。洗好的衣服在这边！”女孩说。
“回家了？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好象是她的家人要她回去相亲了吧！”那女孩随口答道。
……
“喂！你的单据呢？”新来的女孩朝着男孩的背影喊。
“忘了拿，以后补给你！”男孩头也不回。
“下次记得补回来！老板要查帐呢！”女孩说。
男孩是在凉衣服是时候发觉衣服兜里有信的，信封上写着自己没有姓氏的名字。展开一看，才知道这信正是自己帮那女孩写的那封？？情书！思绪乱成一团，自己分不清：这“情书”是写给自己的吗？那是自己写的吗？寄信人是她吗？她想告诉自己什么？还是要自己放弃什么？也许——是自己不小心偷拆了寄给上帝的信！
他从枕头下找出一个信封，轻轻写上她没有姓氏的名字，然后放进自己的衣兜，换了件衣服，把刚换下的外套叠好，放进桶里，向门外走去……
“你才刚洗衣服，怎么现在还有衣服要洗？”同宿舍的人笑他。
“这衣服有点脏了，过两天我想穿上它去约会！也顺便去寄封信！”男孩喃喃自语的走着，也不知道这话他是对与谁人说。
（完）
尾声：“这小子又开始写情书了，这回不知道是写给谁？这年头只有他这样的傻蛋才写情书！别理他，继续！该谁出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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