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一直记得那个地方。
其实名字已经记不清,象是极拗口的法文音译过来。朋友约定在那里见面时,我也是问了又问,生怕记不住。还是忘了,去过之后。
但那里圣洁而有些肃穆的气氛,教堂窗花灯罩拢着的那束温暖的光,却是恒久地刻在心中。那旋转的跳舞灯与老乐手合出的乐曲。以及门口停着的,沉重而又真实的火车头,象是停留的驿站。一个古堡一样的地方。叫我怀念。
要去的地方是地下。这里一共是三层。二层与一层都是吃饭的地方,生意极不错。雪亮的吊灯和喧哗的人们。惟有地下,在吃饭的当口顾客寥寥无几。
沿着台阶下行,一路上色彩班驳的砖块砌成的墙体显现怀旧的风格。转过弯,豁然开朗。排放整齐的枣红桌凳如教室的课桌,不同的是,每张桌子上方低低垂下的那盏灯。教堂窗花玻璃制成的灯罩。
吃什么已经记不清,好象是西餐,但味道平常得没有留下什么印象。谈什么也没记住,只记得壁炉里跳动的火苗;隔了很远的,那架寂寞的钢琴。还有那空空的演奏台下,空空的小舞池。
8点钟的时候,演奏台上开始有了几个人。想也许是这里的主题“老爵士乐队”了。果然是有了些年纪的乐手,他们神态认真地开始调试自己的乐器,轻轻地弄出些声响。然后,就有合奏的乐曲传了出来。曲子很老,恍惚间我竟然回到了那段迷恋跳舞的日子。年轻的日子。
微笑着,我听古老而怀旧的乐曲,品年少时那段沉溺舞步的记忆。
朋友笑道:想跳舞了?
看着他伸出的手,我错愕:在这里?
这么多年了,也会去一些跳舞的场合,把自己陶醉在火热的乐曲里,闭上眼睛兀自寻找那份快乐。但与人共舞的那种默契配合却一直是心底的抗拒。不想被别人拥着,配合着对方,循规蹈矩地走既定的舞步,
看朋友坚持地伸出的手和看着我微笑。我还是起身。下意识地挺直脊梁。步入舞池。
脚步怎样划过,我还是记不清,只记得朋友舞步娴熟,带着我的躯壳左旋右转。几位老乐手看到有人为他们起舞,全部起立,吹的吹,弹的弹。他们的敬业与热情叫我感动。那每转一圈就在眼前晃成一环的灯。教堂窗花划成一个圆。将我围绕。
我想,一直印在心中的,也许就是那圣洁的气氛。教堂窗花灯罩罩着的那盏温暖的灯,在我心中,恒久不灭。
200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