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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与性的关系中,女性比男性更看重感情。这是人们一般的印象。有些人甚至杜撰出一些所谓“科学根据”,例如说:精子很多,所以男人到处留精;卵子只有一个,所以女人感情专一,一心等待受孕。如果女性真的比男性更看重感情,我认为男女之间的这种区别并非源于所谓生理的“本质”,而是男女道德的双重标准有关。在人们的传统观念里,似乎只有男人才可以有与感情无关的性行为,如果女人做同样的事就很下贱,令人齿冷。于是,有情无性的女人就成了“好女人”;而有性无情的女人就成为一般人心中的“坏女人”。
在感情与性的关系上,有三种立场:第一种是性与情共存;第二种是有情无性;第三种是有性无情。
第一种立场倡导感情与性的和谐共存,强调爱的性行为与单纯的性行为之间的区别:前者有益于身心健康;而后者在欢娱过后,剩下的是疲倦,厌倦以及生命的空虚之感。
第二种立场认为,性与情是对立的。苏格拉底曾公开谴责肉体之爱;柏拉图也只欣赏心灵之爱。有人虽然并不认为性就是恶,但仍认为,性与爱处于一种此长彼消的关系中,纵欲过多,爱就贬值,性欲被禁,爱情反而会增加。
第三种立场认为,它是一种快乐的经历,就象食物和水一样,必不可少,也正如食物和水一样,是谁给的无所谓,只要得到它就行。
哲人言:道德因地理而异。在食人族那里,吃人绝非不道德。同理,在原始人那里,有性无情也绝非不道德。“好女人”、“坏女人”的划分肯定是因时间、地点和文化的不同而不同的。
因此,对于当代的中国女性来说,完全可以自主选择,不必怕被骂为“坏女人”,也不必争当“好女人”社会和价值观的多元化时代正好到来,提供了更大的选择空间。在我看来,更多的自由肯定好过不自由。
文 李银河(中国社科院研究员 性社会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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