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老样子，云还是阴沉，并没因为天上真有天宫了就高昂了，风还是那么吹，并不是因为地面上多了许多风车就比原来起劲了。

    很多年没有秋收的喜悦了，好多年已没了这个季节了。满手抓着大把高粱谷子的感觉早已经失去了，同时也失去了沉甸甸的依靠，失去了一种生的依靠，无从找回的依靠。

    耳朵充盈着马达的轰鸣，现在不管什么都装上了马达，都燃烧着从地下取出来的燃料，也都排放着不能再被呼吸的烟雾，就像人们自己发明的烟草那样，麻醉着自己，熏陶着自己的后代。

    这是个什么都可以收获的季节，东西收获得多了也就麻醉了，虽然有的东西价值很高，等到人们的眼睛搜寻的疲劳了也就不足为奇了。虚伪，大概就是这个世上不太匮乏的东西，它已经让人感觉到无处不在，哪怕在每扇窗子的后面，都有它的影子。可这个世上有得东西大概产量太低，不值钱，尽管品味再好，也就很少有人去经营它，这就像现在庄稼里的品种，好吃的，不高产，就少有人种，不好吃的但产量高，可以多卖钱，种的人就多。诚实就是这种品位高、产量低，不招人待见的东西，在这个世上可以列为濒危物种了。

    本来一个活了半个多世纪的人了还是被一档电视节目感动，莫名其妙，连几岁的孙子都说有什么好感动的，没什么呀？是的，也许真的没什么，可还是要感动，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节目里讲的故事就像真的一样，已经好久没听过这样感人的故事了，感动吧，随孙子怎么笑话去吧！有时候经验告诉自己故事是编的，但还是感动，我有时很惊诧：几岁的孙子怎么修炼的很难被感动呢？孙子说，现在没真的。那档子节目还真的是被包装的，故事是用来为节目赚眼泪的。

    我收获的诚实是颗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