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大夫：脑血栓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大夫回答：血稠得通不过血管就造成了脑血栓。

废话，我还不知道血过不去道就堵塞？我就想这血也没增加，咋就突然增加了呢？就算增加了，咋就突然增加了那么许多？一下就堵住了？

大夫说，脑血栓患者容易患老年痴呆。我想，纯他妈的扯淡，我二哥得过脑血栓，咋没得过老年痴呆？我得了脑血栓以后，这脑袋流量反而比过去大多了，什么都想，不像过去什么都不想。

刚才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问道于盲与问道于傻"哪个更可信些？

有人说，问道于盲可信些。有人说，问道于傻可信些。我说，问道于我更可信些。

问道于盲，很危险。盲人指的路，怎么会是路？他本人就看不见路，怎么能指给你路？如果这盲人再心怀叵测，后果更不堪设想。那就只有人仰马翻或坠入深渊。

问道于傻，更危险。这倒不是傻人要比盲人更坏一些，人无所谓好坏，都是因人而异罢了。说问道于傻更危险就是说傻人比盲人多了一双眼睛能看到许多盲人看不到的东西，可又比盲人少了许多智慧，你问他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路，怎么会告诉的清楚？甚至告诉你到悬崖上去，因为他曾经到那里玩过。也许到前面的深水坑中，他认为你也应该溺一下，因为他也曾经溺过一次。

我说问道于盲和问道于傻都很危险并不是说盲人和傻人的人性有多坏。盲人和傻人是人类中具有缺陷的两种人，但在我和人类交往这大半生中，倒时常觉得他们比正常人倒来得更实在一些。盲人的狡猾是和正常人打交道的结果，他们的恶作剧都是正常人教的。傻人的所作所为根本是无意识的。我在这里说问道于盲很危险，是想说，盲人对于路的认识是来源于那根探路竿，路在他头脑中只有脚掌那么大。一头大象在他的手下都会变成柱子，扇子一类的东西，一条路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了。在没有见过的事物面前，智人也是无可奈何的。改革面前没路可走，所以说要摸着石头过河。而傻子对于路的认识只知道能走的地方就是路，他们当然不如鲁迅们知道的那些"世上本无所谓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他可怕的是指的路都是自己的经验和别人教给他的复制。更可怕的是傻子还长有自己的一双眼睛，一双纯洁的眼睛，不经过任何掩饰的眼睛。

相信盲人指路，大多都相信盲人对路形记忆的深刻。相信傻子指路，大多都是相信了那双纯洁的眼睛，这就是我要说的傻子要比盲人更可怕之处。

写这些有什么用？有人问我。我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得了脑血栓，脑袋坏了。不会思考，不会记忆，就学傻子吧，复制。还能叫遥想当年吗？干脆扔了算了。世上如果还存在一个活体复制品，他就是脑血栓者。

2012.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