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诗一束



当我咬着无才的笔，恨得直揪头发
“蠢材！”缪斯说：“要会写，内观己心。”
诗神向来不对庸人可怜
我无才岂能把这圣职承担？
有人告我天下文章一大抄
最好的锦辞丽句都能从网上找
但我敢凭美人的眼睛立下誓言
我从不模仿，借别人的声音唱歌
那么，后来我又如何能灵思泉涌
敞开胸怀写出来一首好诗
使得同行们都夸我有才？
猜猜什么原因。“因为这个？”不是
“因为那个？”更不是！我有甜蜜的感情
只因女朋友给了我一吻

——序诗

　　找回长久丢失的硬盘，是一件快事。深夜独坐，一灯萦然，在电脑里一个目录一个目录地翻看，读几篇文稿，浏览一些旧照片，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有好多人咋看感觉陌生，记不起来了，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出于什么动机被保存在电脑里，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快事，因为它的确为我带来了许多愉快或惆怅的回忆。仿佛每个老照片都向我争相诉说着一个长长的故事：当年照片上的这个人在什么城市工作，大家怎么有缘分合影纪念，被我要了一张，写上题跋，看了以后就被我保存起来，一直到5年前的某一天，可能由于失业后流离失所吧，不知道把硬盘塞到哪里去了……现在居然在老家的柜子里翻了出来。这个故事是不完整的，中间有很长一段空白，在这五年的空白里，照片上的好多朋友都失去了音讯，现在，想联系也联系不到了，想想怎能不俯仰叹息？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朋友之间实在是很有情分的。

　　此刻浏览的是一个“庐山留影”的文件夹，里面是我和九江一个女孩子（朋友介绍相亲）共游庐山的一组照片。2005年。哦，对了，她叫飒飒，一个长在长江边、吃鱼长大的山里面的女孩。记得当时是秋天，庐山漫山遍野的斑斓色彩很好看，我们顺着好汉坡，沿石阶一步步往上攀。沿途听到哗哗的泉水声，她背着包，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扎个独辫，在山道上轻跑，双脚在阳光下欢快舞蹈。一路上拍了许多照片。

　　到了山顶，天气很冷，雾气白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看看表，已是下午1点多，肚子饿得发慌，飒飒提议说，首要的任务是找地方吃饭，我愉快接受了提议。于是我们俩顺着牯岭街找餐馆，终于在小乐天下坡处找到一家。我记得，当时餐桌上点了很多菜，放在中间的红烧鸡块是一道重点菜，特意为她点的，但飒飒既喝汤又吃鱼，却始终不动鸡。我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尝尝，恩，挺香啊，于是劝她吃鸡。她慌忙摇头说不吃。我正在纳闷，不想她凑近我耳边，神秘地说：“笨蛋。我属鸡，要是吃鸡，不是自吃自吗？”

　　找旅馆的时候我心里犯愁：孤男寡女怎么住？分开住不甘心，合住她愿意吗？想跟她说，又不好意思。后来她稀里糊涂被旅馆老板娘拉进去登记了一间。拿着房卡走在过道里，她笑着说：登记时她告诉服务员我们是情侣。我心里一阵高兴。安顿下来后，我说出去一下，买点零食带上来。她怕冷，就躲在屋里。不大一会，我从外面兴冲冲进来，发现有一个服务员正在调试电视，飒飒坐在床沿。我放下零食正要往床上躺，没想到她却把我推开，不让我躺。说：“你睡那个床。”服务员看着就笑了。

　　第二天，雾更大，伸手不见五指，本来计划去仙人洞、花径去玩玩的，也只好取消。于是我们坐车下山。下山公路400多个弯，把人都饶晕了，飒飒靠在我怀抱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到了山脚下，我们乘公交车回市区。到了她的幼师宿舍，总算可以歇一口气。

　　我想努力抓住霎时即逝的烟圈，美好回忆的彩色泡泡，可是一切都忘得太快……飒飒爱照相，喜欢大量相片。当我出去找到一家相馆把相机照片全部冲洗出来回来递给她时，我永远忘不掉她兴奋惊喜地样子：她席床而坐，可爱的小脸蛋，十足像个玩塔罗牌的女巫，倾囊倒出一厚沓相片在床上，把照片一张一张地仔细端详，中意的摆在一起，不中意的摆在另一边，反扣着。我觉得这些照片对她，就像金光灿灿的黄金对于守财奴，成了神奇之物。她再也不注意我，单独一个人，沉浸在快乐的兴奋中，不顾女孩家的矜持，额头挤出皱纹，嘟着小嘴，低头反复比较照片，像做数学难题的小学生，嘟囔着这张照片该如何摆……她从未如此使我着迷。

　　回想当时，一晃五年过去了。后来我们分手后就没再见过面，唉，有缘而无份，命啊！

2010.7.3 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