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号,天异常得冷,和冬的严酷完全贴合,但却有太阳,很亮的那种。 听说陈琳跳楼了,为什么,不详,在这样明媚硬朗的日子里,一个人,就这样化作一个遥远的词条,在主持人制式的声线里与现实分道扬镳。我试图在脑袋里搜寻或唤醒某些关于她的记忆,但一个也没想起来,于是便放弃了。 也许她是进入了时间的空洞,随着风一起,回旋飘落到初生的地方。 近来看的小说全是关于自杀的。因此,总觉得世界是灰色的,似乎是窥探到了一点生与死的本质,而结束和开始只是人在一个圆周上循环后的两个重合的点,一切都无所谓。 别笑,我只是这样讲,我很正常。就像参透了佛理的俗人,只是看透了玻璃后面的世界,却依然会在现实的怪圈里蹦跳不止,思想有多远,人并不一定要走多远,果然。 再说说“果然”这个词,我还是联想力比较丰富。似乎是有一点好笑,因为儿子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词,原因是,他说他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水,于是我便远远地眺望了一眼杯子,然后轻轻地说了两个字——“果然”。于是乎,这个可笑的词条便被他生生记下了,并且在每每想起时便笑一下,他的字典里以前是没有这样一个词的,此时因我而可笑,而收录,而记忆犹新。 他在这一点上很随我。我昨天就钻在被窝里看到书上那句,“脑震荡后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没关系,擦掉灰还能吃’”时,也咯咯地笑个不停,而且每当想起来时,就笑一下。我昨天已经笑了六次,而在今天,在电脑前敲下这句时,我又绷着脸在心里笑了一下,一共是七下。 我做梦的时候也是会这样,突然醒来,嘴里兀自念着梦里的最后一句台词,而耳朵却也恰好听到了这句,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 老公居然留着我结婚前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一个明黄色的打火机。这是在昨天装刻录机时,从床柜的底层找到的,影约可见昔日那金黄色的富丽,多可笑,彼时的我居然喜欢这样一个俗气的颜色。如果换现在,我一定会买一个纯黑或靛蓝或磨砂蓝的薄薄的样式给他,可是却有眼光没心情。这里写出来,只是惊异于他——还留着。 不过他是一个什么也不舍得扔的人,包括第一个我摔烂的手机外壳,也还在。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墓很小,小得像高跟鞋的后跟,注意别看漏。”这是哈特费尔德的墓。他也是选择跳楼这种方式死去的,像青蛙一样瘪瘪地摔死的。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我猜想,可能是想比较迅速地结束一切,于是便忍受了那种压抑的过程——长长得紧缩着神经,久久地没有着落的感觉,也许还会手蹬脚刨。这让我又不由地想起了同事的猫,从十八楼跳下,没有摔死的那只,可谓是奇迹。 不过猫有九条命,人是不能比的。 你有没有在夜半时,从十八楼的窗台看外面的点点灯火,有没有想过,这一点一点的光分属于不同的人,每个人都以不同的方式生活在这个世上,或聪明、或笨拙、或悠闲、或紧张,而想到这里,你在冷冷的玻璃窗上贴着的脸上会不会有泪光点点。对了,还有飞机,当看着它在夜空中一闪一闪地消逝远走,你会不会感慨丛生。 看起来,很美好,每个人的生活都是那样,看起来——很美好。 ※※※※※※ 我的论坛 清晖园 欢迎光临http://club.xilu.com/qqwmjy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