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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阎王爷的鼻子越来越近，甚至有时会蹬鼻子上脸，看看阎王爷脸上的化妆品是什么品牌。这是人到老年的生命特征，人人如此，必须的。 俺东北农村有句嗑：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其实老头子也这样。 有人说，人老就不值钱。就是，老人参值钱，老中医值钱，老酒值钱，就是人老黄花瘦，只有贬值。 老了，就不行。老了，有许多的无奈。满脸的皱纹，像极了摁在手下被使劲揉搓的搓衣板，缺落的牙齿，一张嘴"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说话已含混不清，却偏要唠唠叨叨，迎风一站，鼻涕一把泪一把，真得很讨人厌。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在随着年龄的变化发生着明显的变化。孩童时称老人为"老爷爷、老奶奶"，成熟了，"大爷、大娘"；当面叫"老领导"，背后称"老家伙"，在位X长长，X长短的，离职了就变成"老干部"。 老家伙说话要看年轻人的脸色，唠叨了就被斥为"磨叽"，少说就被认为"老年痴呆"。很多时候，老家伙们看年轻人的脸色就像讨生活，全没了昔日的那种"管教孩子"的气势。 人过半百，就没的牛X可吹了。如今端着小板凳舒舒服服坐在牛屁股后面还可以吹两口儿的都是些上了层次的人，虽比你还老，却是可以决定让你退下去的人们。遥想当年是这些人的通病，动辄"当年我如何如何"，浑忘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变成癞蛤蟆"。人老了，不要人前背后叨咕着自己那点陈年破事，听着的人烦，因为你是在强奸着人家的耳朵。你可以写回忆录，但不要像当下的许多名人那样，将自己的老底抖落得一干二净，甚至提裤子的事都写上。你要知道，别人对你感兴趣只不过是你怎样成为名人的过程或你的隐私，人家对你或你的家族是不感兴趣的。如果真的想留点念想，就用你自己的钞票买纸，印你自己喜欢的文字，或蹲在角落里偷着看，或送给喜欢你的人。那样，也许就不会招人烦。 老了就是老了，统统都是一个样：眼睛花，耳朵背，缺钙又肾亏。淌口水，腿没劲，迎风流眼泪。鸡巴缩，卵子坠，撒尿泚脚背。这难道不是人老了都会出现的生理特征么？总不会一个老人走路都要靠人搀扶着，说话都要靠别人转达着，他会比别人高明多少。人在社会上处在哪个点上，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本质特征，年轻时你可以因时机背景走在前面，就像传说中的十二属相排座次一样，利用了规则，甚至说利用了规则的缺陷，抢到了好名次。年老了，还不是一样？尘归尘，土归土，呵呵，一样都剩一抔枯骨。 生命有一条铁律：老了的生命是不待人喜见的。原始时是这样，通过残酷的森林法则自然淘汰，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是通过社会法则淘汰而已。无论哪种淘汰方式，只不过都是围绕着利益分配，生存条件的争夺进行的。在这方面，"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已经成为一个美丽的幻想，一种高尚的道德理论。一个老人往往喟叹自己养活几个甚至十几个孩子，可几个十几个孩子却不能赡养一个老人。现实中，我们也看惯了老人被轮养，被分养，被弃养，被寄养的现象。一个社会的进步与否，除了这个社会的制度是否进步，应该还与这个社会的福利有关。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有钱的人还要向往美国稳定的高福利了。 老人无能，老人无用。儿时记得老人说过，历史上曾经有个朝代有过这样的律文：老人到了六十岁不死要活埋。这个恐怖的印记一直伴我到了长大成人，我依然还在寻找这个社会这条律文存在依据。有一天，我真的老了，我翻遍了"老"的词汇，才知道老成持重、老当益壮、老骥伏枥、老马识途、老谋深算，这些都是老人的意淫；曹操老气横秋地高声吟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今天看来，简直就是老人的自慰；老牛舐犊、老师鸿儒、老有所终，只不过是"老莱娱亲"，是对老人的强奸；老态龙钟、老死沟壑、老不晓事、老牛破车、老马为驹，才是老人的现实。似乎孔子在《论语.宪问》中的一段话更为现实："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虽说后人理解为斥老而无德者之语，但如今理解成为老人的现实更为准确一些。谁知道孔子当时不是有感而发呢？即是真如后世理解那样：老而不能创造价值，老而与青壮争夺资源，老而空自消耗子孙资源，这些难道是老人之德吗？这不就是老而不死是为贼么。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人们做到了，他们用自己最珍贵的青春哺育抚养呵护了孩子们十几二十几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孩子们能够做得到么？甭提像老人那样精心地把屎把尿，你能在老人病重的几天几夜里帮助老人翻一下身就足够了，你能在老人想你的时候，守在老人身边呆上那么短短的一刻就足够了，你能在老人需要的时候，帮助搀扶一下就足够了。老人老矣，但老人的艰苦经历却能成为教育孩子的精神支柱，老人的生存价值却能一个社会的生活标本，即使一位老人的现实生活，也会成为许许多多年轻人的奋斗目标，不是吗？这么多年吸引着亿万计的年轻人读书进取的，就是为了有一个像许许多多具有稳定收入，幸福晚年的老人的生活吗？前几天，我和一位在岗的老师交流，他说：趁现在得多抓几个钱，要不然谁知道老了那天还能有多少钱？这种想法难道会是个案？老人成了每一个人心里的痛。 老人稳定，社会就稳定；老人幸福，社会就幸福。 2009.9.17 ※※※※※※ 活在回忆里是美好的 http://blog.sina.com.cn/jiangxuehongb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