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回、初相遇清明游湖，巧施雨舟识借伞

      上有天堂无烦忧，下有苏杭春光秀.

      天文地理高人修，三分复来断桥游.

      手脚齐整春色季，奇缘举案齐眉遇.

      油盐酱鼓姜椒茶，时难分叉运抉择.

      许记仙伞媒不散，风云不测近无情.

话说临安府钱唐县有一大夫，姓许名仙、表字汉文。爹爹许颖，号南溪，经商为业，娘亲陈氏。汉文生成五岁时，爹娘染病后，相继去世，留下些许家业。多亏有个姐姐，名唤姣蓉，嫁于本县李公仆为妻。汉文爹娘去世后，姣蓉收汉文在家中抚养。

这公仆在钱唐县衙当一捕头，家中也颇过得去。毕竟是公差，又是衙门捕头，底下也有几十号兄弟。要说这李公仆，也还有几分能耐，为人仗义、办事踏实，就是不会饶弯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去，难免叫人记仇。这不，昨晚县衙出了见怪事，库银被盗。这银子盗的奇怪，库门未开、箱锁未撬，负责看守夜班的差役也未发现任何异状。这事，叫人难以相信。

"李头，你跟我说说，库门未开、箱锁未撬，库银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杨知县责问站在一旁的公仆。"属下也不知道！"公仆低着头，自己心里还打鼓。"那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杨知县指着当班的两名衙役道。"不知道！"两名衙役异口同声应道。"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简直就是饭桶！"杨知县看着自己手下，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是饭桶！"公仆衙役应道，哪里敢多说半句话。"你...你们，要气死我啊！"杨知县见问不出什么，"啪！"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公仆双腿颤抖几分，瞧了一眼，又低着头。看杨知县相貌，着实有些不忍。细单的身子骨、削脸的粗纹、黄白的眼球、穿身蓝色官服，长耳朵的乌纱帽，四十有余。为官十多年，思想长进不少。"大事不糊涂，有事往外推"，可是多年为官不倒真理。正在无语时，有个活宝冒了出来，道："哎哟！我说老爷，这分明是他们欺上瞒下嘛！"你道是谁，原来是杨知县的二房，二姨太，衙门里的人都恭敬的称她为二奶奶。长得叶眉瓜子脸，七分黑三分白的眼球，转得总是比常人快一圈，利索的小嘴，不说都不行。两根耀眼的金钗分插于妇发两旁，沉沉的耳环拉到削肩，桃花般的丝裳，确有十足尊贵。杨知县见是二奶奶进来，赶紧笑容，伸手扶着坐下道："我的二奶奶，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有何高见？"二奶奶娇笑道："尽是废物，自己没个主心骨！""依我看啦"说着，站起来，又黑又白的眼睛瞧着公仆衙役，正而八经地道："我说李头，你可曾听说过，钱唐县发生过库门未开、箱锁未撬，库银就没了的怪事？"公仆衙役让这干脆的眼神看的直发凉，正想应着，又听道："这分明是有内贼嘛！""内贼？这怎么可能？"公仆本来就不痛快，嗓子突然压高起来，还想说什么，杨知县看出来，讨好地对着二奶奶道："对！有这个可能。李头，本官命你一个月内破了此案，否则，拿你是问！" "是！属下遵命！"公仆应着，刚才的话又憋了回去。"行了！你们先下去吧！"知县吩咐道。公仆和两名衙役应声出了后堂。

"我的二奶奶，你真是高才啊！几句话就把他们吓住了！"杨知县一个劲的捧自己的女人。二奶奶当当只无愧地笑道："那我是高才，老爷你就是蠢材！呵呵...."她哪里知道，如果不是刚才及时阻止，公仆脾气上来，可难收场。两个人一唱一合，倒也乐个自在。乌纱面前，半点不敢含糊。此刻正为如何向朝廷写折子烦心，心想：该如何奏报呢？总不能说是银子自己飞走了吧。一时想不出头绪，求助于二奶奶道："我说我的二奶奶，这档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折子该如何写才好？搞不好是要丢了顶上乌纱的。"出神的杨知县，盼着有什么好运。二奶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在杨知县的奉承下，眼睛左一圈右一圈，道："老爷，平日里老是说自己有多大能耐，这回也难住了吧！依我看就来个瞒上推下。""如何瞒上推下？"这可和杨知县想到一块。二奶奶道："这瞒上呢,就是要往虚里说,一伙武功高强的盗匪,早有预谋，在四更后，有人把风、有人撬锁、有人装银子。轻功了得，差役发现却被点了穴道，蒙了眼睛。这推下，你可要舍得栽培的手下，你就把责任往李头身上推，就说他偷懒、办事不利。最后可以说，都是下官无能，平时督导不够，请求罚俸三年。"

二奶奶有声有色的讲来，杨知县听到要罚俸三年，激动的脸皮一刀一刀的，道："那怎么行，罚俸三年，我们吃什么！"二奶奶作个翻脸，使劲掐住杨知县的脑门道："我说你是蠢材，有这顶乌纱，还担心会饿死！多收点不就有了！""高见，高见！我再请求破案多宽些时日，这银子也能补上了。"知县张扬着笑脸道。

话说南宋小朝廷都城临安，今日的杭州，这名字也怪怪的，倒叫人想起临时安乐。钱唐县乃临安府管辖的一个县，杨知县的折子不到两天就送到知府，常知府不感怠慢，即刻送到宫里。

光日飞速，明月如梭。汉文如今长成十八，生得眉清目秀、丰神俊逸。身长三丈开外，人如其名，温文迩雅。细细看来，纹理细腻、白滑爽朗，多了些女人气。虽是爹娘早早不在了，姣蓉和公仆却十分宠他。在城北钱余堂学医也快两年，平时在家一有工夫不是看《济生方》、《伤寒论》这些医书，就是看老孔圣贤书。你瞧，在家休息两天，五更划过，便在房中念道："祸之福所依，福之祸所系....，己欲立人者先力己，己欲达人者先达己.....""汉文，汉文，又在念书啊！"姣蓉在房门外喊道。"是啊，姐姐，不看书做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多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许仙得意的念着，姐姐烦道："那好！这书中可有油盐酱鼓姜椒茶？"看着一本正经的姐姐，许仙像是喝下凉水塞到牙，回不过神的应道："这个....倒没有。"姐姐接过话道："看，没有吧，书是要看，你也不小了，跟王员外学徒两年多，我跟你姐夫早就盼着你学有所成那天，""呵呵"许仙笑道："姐姐，这个你放心，要说医术，跟师傅比是要差点，可要治姐夫火气旺盛的毛病，还是不在话下！"这许仙，平时就喜欢拿公仆开笑。

"嘣！嘣！嘣！......"外面撞门声不断，又传来"开门！开门啦....."急噪的叫喊，该不会是谁家火上房了吧。许仙正说着，听到外面声响，就笑道："姐姐，看来，今天一大早，姐夫的肝火又上来了，我给他来副‘柴胡疏肝解郁；栀子，丹皮清泄肝火；当归养血活血；白芍柔肝；配合牛蒡子散热利咽消肿；生牡蛎。浙贝母化痰软坚散结；玄叁滋阴降火。'""行了，我去开门！"姣蓉听了几句，向外喊道："来了！什么时候都是这样，风风火火，像是别人欠他似的。"许仙随后出的大堂。

这里说说大堂的景观。上下宽广，左右稍狭。上下并排可容纳六张八仙桌凳，正上方墙头乃一幅观音送子画像，好生素雅；墙下放着一张高脚红木案几，中间摆的是青花香炉，此刻三柱香才烧到一半；案几两旁放着两张太师椅，椅子上铺了块黄色羊毛垫。案几下边三步处乃一红木八仙桌，围着八张圆脚凳，桌上有一人头齐高茶壶，旁边三个茶杯倒立。八仙桌左边并排放着两张方椅，供来客入坐。进们右边可通往灶厨。公仆一进门就道："干什么，大白天的，叫了半天也不开门！"姣蓉话没说上一句，公仆端起茶壶，一连喝了三杯，又来气的将腰刀丢在桌上。"我在跟汉文说话啊，看你急的，谁又惹你了？"姣蓉白了一眼。汉文站在一旁，试探地问道："姐夫，是不是衙门里出事了？""哎！你怎么知道？"公仆不容分说的反问道。汉文看着姐夫怪怪的眼神，欠身近前，应道："我也是瞎说的，姐夫不是说过衙门里最近有些不太平吗？""唉！这下完了，全家要喝西北风了！"公仆只顾着库银的事，姣蓉一听来劲，还没听过这等丧气话，眼神喷出、双手不自然的划过腹前，逼着公仆道："喝西北风？干的好好的，谁要砸你的饭碗啊？"男主外，女主内，公仆不记后余这么一说，当然会拼命了。"县太爷说了，库银被盗，就给我一个月时间破案，否则，饭碗就没了。"公仆好歹也干了些年捕头，还从位让知县骂过，"你们说说，这库门未开、箱锁未撬，银子说没就没了，这样的怪事，叫我怎么破嘛？！"公仆耷拉着脑袋，泄愤委屈的道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姣蓉听到具体处，一时有无语。许仙看出尴尬，稳住道："姐夫，你先别急，依我看，这个盗贼要不了几天还会再来，如今只要加强人手，日夜不停的守在库房门口，这样一定年抓住盗贼的。""汉文说的有道理！"姣蓉支持道，公仆寻思道："你说的也对，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还是读书人的脑子好使唤！"姣蓉见事如此，突然想起什么，一惊一咤道："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就请门神来帮忙，让神仙来帮咱们。""这个主义也不错，虽是怪力不可乱神，也好多有一分信心嘛！"许仙赞同道。

第二日一大早，姣蓉、公仆、许仙都已起身。许仙开口道："姐夫，我得回钱余堂，师傅交代要趁早过去的。""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门手艺有份家业，日后也好安稳的过日子。不要像我，吃这口受气的衙门饭！"公仆一边清牙，又在说昨天的事了。许仙点点头，不勉开个玩笑道："姐夫，你火气太大了，改日带几副滋阴降火的药回来。"公仆面皮松一阵紧一阵的继续清牙，姣蓉道："汉文，快去吧，王员外不仅医术高明，也最讲原则，迟到了，可不好！""知道了，姐姐。姐姐，姐夫，我走了！"许仙告辞道。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话过真不假。自打北宋被辽人灭了后，赵家子孙把汴京丢了，一路南下，逃到杭州，就有了临安。江南从唐以后，就成了鱼米之乡，朝之赋税重地，京杭运河的开通，如今的临安又成了兵家要地。许仙从家中出来，径直往钱唐北赶来，虽是临安南城外，街道两旁，亦是繁华异常。酒楼招旗、往来商贸，五更划过，有如习惯。有卖字画的，木框上挂着还不解恨，不时麻利的挑起毛笔写上一段；有赛诸葛的算命先生，摇一摇、恍一恍，问个八字，掐个手指，认真的推演；有卖刺绣的，勤快地展示地道的杭锈；更为可观的是热忱的伙计，点头哈腰地招揽来往行人吃羊肉汤......，要不是赶着去药堂，许仙勉不了又要游玩一翻。约有两个时辰，已到了钱余堂门外。许仙每次走到这里，总要仔细观赏完整。宽敞厚实的的油漆门上方挂着"钱余堂"三个粗金大字，从右到左，一看让人想起老字号。两旁人粗的黑漆柱子，分外端庄。走进大堂，又是一翻景象，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叟体对联：悲悯苍生无贵贱，质优价公救人先。大堂右边落地柜是足有十层的小药屉，各种药材分门别类的贴有白色标记，甚是正统，几个伙计正在柜头前为病人抓药，有称枰的、有包裹的，还有用勺棒研磨的。大堂左边为问诊处，竟用木牌整齐的标明：内科、风科、儿科、眼科、耳鼻喉齿科、皮肤骨科、针灸科、创伤咒禁科九大分处，每个分处都有一名大夫在忙碌着。儿科旁坐一中年男子，浓眉黑须、圆脸通润，正耕作对一小儿"望、闻、问、切"。细一看，此处与别处不同，男子口和鼻戴块白巾、双手亦是全副装扮。纳闷之余，许仙小心翼翼地上前道："师傅，小儿可是患了水疱？"原来是许仙的师傅，王余善，平常都称王员外。只见王员外招招手，许仙心领神会地靠到师傅身后。观之：疮出有五名，肝为水疱，以泪出如水，其色青小。肺为脓疱，如涕稠浊，色白而大。心为斑，心主血>，色赤而小，次于水疱。脾为疹，小次斑疮，其主裹血，故赤色黄浅。待王员外，写了副方子，道："汉文，你看看这个，可有不当之处？"许仙接过，从上往下一一看过：腊梅花>五钱，连翘、金银花、菊花、赤芍、紫花地丁>各十克，蝉蜕、甘草各三克，黄连一克，水煎服，一日一次。含齿清晰，回道："师傅，这个方子再好不过了，只是....""只是，这副方子内服用于邪伤肺，如果再用苦参>、芒硝>、浮萍煎水外洗，一日两次，对于水花皮疹较密、瘙痒明显者，就比较管用。"

王员外看过方子，严肃的思想一番，赞道："汉文，这两年没枉费师傅的苦心，再加上外洗，就好的更快了....."。"谢谢师傅夸奖！"许仙恭敬的应道。

回到库银之事，这日早朝，皇帝老儿坐在大庆殿的龙椅上，文武百官呼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未等朝臣开口，赵构责怪道："众位爱卿可知晓，钱唐县库银被盗之事啊？"扫过后，见右边列出一位，原是刚刚上任的丞相秦桧，手持镶牙玉牌道："启奏皇上，盗库银非同小可，钱唐乃江南肥油之地，若不尽快查处盗贼，恐朝纲不稳、人心不安！"话是不错，细一究竟，原是个老狐狸，料定皇上还有下问，也好有个进退。"那依丞相所见，该当如何？"赵构追问道。秦桧不慌不忙，抽眼望了望，应道："回皇上，依微臣之见，应先将钱唐知县停职查办，一时又无合适人选，可命其戴罪立功，限其十日内破案，还请陛下定夺。"好一个停职查办，戴罪立功，满朝皆知，吴知县为其门生，临安刘知府又是其同窗，看似公允，实则为己。此时，右下另一文臣胡铨出列道："启禀皇上，依丞相所说，固然甚好，这临安府刘知府亦难脱干系，理应追究用人不当之罪！"细看胡铨，硬朗的面容装有一对睿中的眼球，个中和，温静的气息叫人分外留神。身穿紫色官服，暗暗发旧。赵构不动声色，盘算着，心想：盗库银启不是造反？又一想，丞相有立朝护主之功，道："那就依丞相所奏，刘知府责任重大，罚俸三年。"

了后，吴知县又训斥一翻，十天破案，公仆一干众等只好从命。

要说，这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姣蓉每天烧香拜佛，观音菩萨也受香火了，可不归她管啊。这日，突然想起，灶头有灶神君，门也该有守门神的，于是，恭敬的拜过天拜过地，请来两副门神像。公仆煞有介事的奉着门神，在手下衙役的跟随下，挂在库房门前，又上了三柱香道："秦门神、尉门神，求两位大神发发威，助我尽快破案，也不枉天天给你烧香啊！"

"汉文，你手中抓的是什么药？"王员外经常有意无意考这得意的徒弟。许仙见师傅又来考自己，作个揖道："甘草"。"那它有什么功效？"员外接着问道。"补脾益气、清热解毒、祛痰止咳。生用，补脾益气不足，而泻心火；实用，补元集元气而散表寒。"许仙有一说一，师傅本想指点一二，道："好！好！好！汉文啦，为师很高兴见你专注学艺。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你就能自立门户了！"员外赞不绝口道。许仙应道："师傅又在取笑了。""对了，汉文，明天你去凤凰山采些何首乌回来。将来，药材还的你自己来辨别，做大夫就要多尝试。""是，师傅！"许仙应着。

五更刚过，汉文准备齐当，瞧这身打扮：头上戴个竹斗笠，青灰麻服，落显修长，脚穿有齿黑布鞋。又背一个小箩筐，右手带把小锄子，朝临安城南凤凰山后走去。

一路春光灿烂，欢快的山鸟之声，许仙意气风发，循路往山里走。时不时停下仔细些，挖些草药。忽然传来娇滴滴的山歌："哎哟嘞！前面阿哥，可是勤快的紧......"正听得入神，有一老僧大吼道："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法中有度我佛渡，海纳百川慧眼穿。""哎呀！"许仙着实下了一跳，扔下手中锄子，塞住双耳。"阿弥陀佛！小乙哥，别害怕，我来问你，刚才的山歌好听么？"老僧和蔼的问道。许仙慢慢的站直，大气不出，又不好拒绝道："老师傅，什么色不色的，我只听见法呀海也什么的，你的声音怎么像老虎叫啊？"老僧好相貌：六尺长身板、流畅灰淡布衣。黄亮的圆颅香有整齐的戒疤、长长的白眉和胡须随风飘起，颇有得道高人之气。犀利的眼神盯住许仙，大笑道："呵呵，小乙哥，真是慧根不浅，一下就能参透老衲的法号。不错，老衲正是法海！"

"啊哈，老师傅高看了，想我许仙哪有做和尚的慧根啊？"许仙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空色色要分明！许施主，老衲见你生性聪慧，有意收你为徒，为何要沉迷世俗声色呢？"法海满脸严肃，好言期待道。许仙摆个脸面，朝着刚才歌声方向，自个喜滋滋地应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想我许仙还没遇见个好姑娘，人生幸福还没体味，又怎么能做和尚？况且，做和尚天天吃斋念佛，没肉吃还没酒喝，老师傅还是另找他人吧。"望着自得其乐的许仙，法海紧绷双眼，抽风似的老脸皮拌着长眉倒立，佛气冲神地甩开一句："小乙哥，金山寺正在扩建，佛门始终向你敞开！你好自为之。"拍拍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下山。许仙应道："望大师见凉，门还是关紧好！"心想：哪有强拉人出家的，好好的心情，全叫和尚搅了。

这里插个话：当年在神农架别过小牧童后，过了些许年，展转到镇江，那里有个金山。一日来到后山，闲游间，发现一处山洞，好奇的走了进去，遇见一位得道高僧，唤着"裴松大师"。大师见是有缘人，细细品过，虽有佛根，心肠有限，心结难放。将毕生佛法传于法海前，语重心长道："法海""弟子在！"法海应道。"今日为师将所学佛法传于你，一是见你慧根不浅，与佛门有缘。观你多日，心中有块结，日后必会杂事丛生。二来，你要牢记‘法中有度，海纳百川'，这也是取法海二字的缘故。"弟子谨遵师傅教诲！"法海应道。自此，法力倍增。

过了些时日，许仙正帮着抓药，姣蓉进来，喊道："汉文！汉文！"许仙见是姐姐，交代几句，走过来道："姐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汉文啦，今儿个我是来替你告个假，明天就是三月初九-清明节，你可是许家的独苗，将来香火还要你来传！"姣蓉说明来意道。许仙应道："知道了，姐姐。"这边王员外见着，过来招呼道："原来是李家娘子，又来看弟弟了。"姣蓉施礼道："员外爷，又来打搅您了，本来公仆一起来，可在衙门里又脱不开身。"王员外回道："这是哪里话，公仆兄公务事多，我该去府上拜访才是！"姣蓉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是这样，明天是清明，特来告个假，好去西湖边祭祖。""应该的，应该的，清明佳节，人人如此，汉文，忙完手中活，回家准备准备！"员外吩咐道。"是，师傅。"许仙应承。

                     清明

斜雨拂面湖如镜，俏芽丝柳姿初鲜。

男女老少勤踏青，思钱纷纷故人念。

钱唐西郊，人来人往。坟前，青团个个、酒肆中端。香烟绕绕、磕声惶惶。许仙和公仆行过礼数，哀思过后，便往回走。

"姐姐，你看，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和姐夫一起到西湖走走吧！"许仙，姣蓉、公仆做到去西湖的分叉口处，征询姐姐的意思。姣蓉想着回去还有活要做，道："汉文，你也老大不小，不要成天想着玩。"许仙瞧了瞧，想去又要回，正在为难，公仆快人快语道："行了，行了，去吧！成天闷在药铺里，还不闷出病来。""是，姐夫！"许仙转而又喜。公仆又道："我们就不去了，衙门里还有事。"边说边拉着姣蓉往回走。"唉....，瞧你！"姣蓉叹了口气："汉文，把伞拿着！"把伞递了过去。汉文又看看天，笑道："姐姐，春光明媚，怎么会下雨！"公仆看出姣蓉不放心，劝道："天有不测风云，清明雨说下就下！还是带上吧！"许仙接过伞，背在背上，快步走向西湖。"记得早点回来！"姣蓉嘱咐道。"哎呀，快回去吧，女人就是麻烦！"公仆拉着衣服。

一路走来，西湖十景，皆在眼前。虽不及瑶池仙境、超脱凡尘，看那云桥三环间，水碧山青，桃红柳绿；楼台亭阁、掩映清流；画舫相集、雕栏朱窗....人间天堂。古有诗为证：

一峰一高人，两人相与语。此地有西湖，句留不肯去。---西峰插云

湖气泛如冰，月光淡于雪。肯弃与三潭，杭人不看月。---三潭映月

高柳荫长堤，疏疏漏残月。蹙蹙步积沙，恍凝是踏雪。---断桥残雪

夜气淑南屏，轻盈薄如纸。钟声出上方，夜渡空江水。---南屏晚钟

烟柳幕桃花，红玉沉秋水。千弱不胜夜，西施刚睡起。---苏堤春晓

峡上带微配，解颐开笑口。何物醉荷花，暖风原似酒。---曲院风荷

深柳叫黄鹂，清音入空翠。若果有诗肠，不应比鼓吹。---柳浪闻莺

残塔临湖翠，颓然一醉翁。奇晴在瓦砾，何必籍人工。---雷峰西照

秋空见皓月，冷清入林鼻。静听孤飞雁，声轻天正高。---平湖秋月

深恨放生池，无端造鱼鱿。今来花港中，肯受人拘束？---花港观鱼

"且问恩公今何在，须往西湖高处寻"小青念叨，"姐姐，须往西湖高处寻..."正说着，听见有人喊道："高小二，放牛去啊！"应道："吃些嫩草！""高小二？"小青激动道："姐姐，高处寻是不是指姓高的？""青儿，怎么会是姓高的？"素贞不解的问道。"姐姐，你想想，姓高，还是放牛的，你的救命恩人不就是个放牛的吗？快试试嘛！"小青想看看素贞的"前世现身术"。素贞挨不过，答应道："好吧。"双手流畅地划过胸前，合一修心，念道："前世乾坤转，生生现身看！"一颗珍珠般大小的白球飘进牵牛的中年男子，原来有几千年的道行，能知过去，测未来。瞬间，回到三十世前，一个壮年男子溜达在街上。"哎呀，姐姐，小牧童怎么会变成二流子！"小青总算见识了姐姐的"前世现身术"。"还说呢，中年男子怎么可能是小牧童呢？"素贞叹气道。"好吧，我们继续找。"小青有些不耐烦。素贞拂过香汗，二人往苏堤走去。忽见一扎头巾男子坐在大柳树的叉间，砍个老树枝，小青眼前一亮，拉着素贞喊道："姐姐，快看树上，那不是高人吗？"素贞抱个希望，如先前，双手合胸于，道："前世乾坤转，生生现身看。"又是三十世的变化，一个穷老书生捧本书，摇头晃脑，"啊，怎么是个穷老头？"小青瞥瞥嘴。"行了，行了，你跟老人家叫什么劲。"素贞又一个失望，道："还是接着找吧。""好吧，姐姐！"小青摇摇头道。一路走来，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今而个，本老爷高兴，你们一定要喝个痛快！"一个神态享受、左拥右抱的白面小生笑道。小青忍耐不住，见到白面男子在喊高兴，又耐不住性子，求素贞试试。素贞不以为然道："酒肉好色子弟，怎么会是姐姐的恩人呢？"为了安慰小青，只好施展法术。"哼！是个杀猪的！"素贞埋怨道。"杀猪的，启有此理！又是喝酒吃肉，又是玩女人，太过分了。"小青恨的牙痒痒。不觉已到了晌午，小青扶着素贞来到湖心亭，还没坐下，嘴里唠叨："那个老公公是不是糊涂了，偏要说什么高的。"素贞责怪道："青儿，不得无礼！""噢，知道了...."小青应着。

踏破铁皮无觅处，得来竟在断桥处。湖心亭对面的断桥上，一个身穿白衣、背把油伞，兴致几分的朝四周张望。"青儿，快看，断桥...."素贞全冉站起，禁不住喊出来。

                断桥

横卧西水水两分，黄绦丝丝荷枯干。

桥头相遇复桥尾，桥断非断断桥断。

小青闻声，朝断桥望去，道："姐姐，可是那书生？"素贞望着一直没拉下。小青又咐道："哦，不错，我明白了，那一定是姐姐要找的恩人！""怎么会呢？"素贞不解道。小青俏皮地翻个眼皮道："姐姐，那人在桥上，我们在桥下，他不是比我们高？""一定是他！"小青还要捣鼓什么，素贞埋怨道："小青，还贫嘴，那人不见了！"见姐姐没心思的担心，小青道："那我们就上前瞧个仔细！"拉着素贞朝断桥上赶。你道是何人，正是许仙。

"在那！"二人刚过桥，小青指道。素贞看的明白，踏上几步，又停了下来，犹豫几分。小青跨上前，分出端倪，笑道："看我的，姐姐！"从素贞发间摘下一支金钗，卷腿几步和许仙撞个右手。"叮"的脆响，金钗落在地上。"失礼！失礼"许仙里脸紧张，躬着身子喊道。"恩哈！"小青头也不回的朝前走过。许仙站直了身子，自顾的向前走，瞧见脚下一支金钗，抓起、小心的擦了几回，心里扑通跳道：呀！今天刚来西湖就拣到金钗了。四周看了看，正要塞进衣袖，又一想：不行，金子可贵了，人家说不定急哩！"金钗，刚才明明在的！"小青有模有样的左看看，右瞧瞧。许仙跑上前，拉住小请衣角道："这位姑娘，这位姑娘，你在找金钗？"渴望的征询。小青又紧又慢的应道："相公，我家小姐丢了根金钗...."小青还没说完，许仙双手递过金钗，宽慰道："快看看，可是这个？"真是怪事，拣到东西的人比丢了的还着急。"哎呀！就是这个金钗！"小青夺过，有意拉过素贞，笑道："小姐，快过来，这位相公真是个好心人诶！"素贞激动又迟疑几分的走上几步。许仙听见人家小姐过来，正直了身子，含眸间，禁不住魂飞神扬，你想，素贞容姿，可称得上是天仙化人。有诗为证：

肤白匀称体态娇，素衣雅姿和谐腰。

分名王蔷西施女，更胜江东大小乔。

"哎！哎！这位相公..."小青双手在许仙眼前摇晃不止，许仙盯着素贞成了木头人，梦游般扯开小青双手，何曾知晓男女有别！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边素贞巴望不止，头一回来西湖就遇见神采俊逸的许仙。"这是我家小姐，我是她的丫鬟！"小青道。眼球松了松，许仙惊慌上前施礼道："小生失礼了！"素贞亦还礼道："多谢相公！""噢...."许仙这个书呆子，明明还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怯怯地说了句"小生告辞...！"就走开了。

素贞叹了声，眼睁睁地看着许仙离走。小青很是得意道："姐姐，你可瞧仔细了！""真是长得头是头、脚是脚，一派斯文相，好象是个读书人！"素贞看在眼里，应道："你还说，还不是你戏弄人家！不过，这人看起来还是满正派，这凡人也有不贪心的。"心里甜滋滋。小青转了个身，怪声道："姐姐，依我看，他见你是个大美女，才还给你的！""要是别人呢？"素贞顺着小青的意思问道。"这个嘛，那就难说了！""姐姐，要不，我们再试试？"逼着素贞又要甩性子。"不要！"素贞伸手来拦住小青。没想小青双手合一，护于胸前，一颗青球飘向过路女子，耳环落在许仙脚下。这丫头，就喜欢戏弄别人。许仙瞧见个耳环，俯身拾起，扭脚便问没几步的女子，"这位大姐，这耳环...是不是你丢的？"傻傻的祈望女子。女子没了意见的跨后一部，看见许仙手中耳环，挨自己双耳，少了一个，转而笑道："对！对！就是我右边的儿环。"切切的抓过，不停的喊道："多谢相公！多谢相公！....""不用，不用...."许仙回了句，转身向前走。

"这回信了吧！"素贞满心释然道。明着说给小青，倒是自己更确信。"嘿嘿！"小青失望之余，道："姐姐，我还是不信，这世上还有不爱财的！"有要施展法术，素贞忙着拉住道："青儿，不要作弄他了！"心里多了几分不舍。小青抢先一步，将路人中年男子钱袋摔在地上。"啪！"许仙听到声响，"是个钱袋！"，拾起。心想：好生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又是金钗耳环、又是钱袋，要是全部塞进自己口袋，那不是发财了？仔细瞧瞧前面的中年男子，又想：都还两次了，也不差这一次。跨上步子，拉住手道："这位大哥，这位大哥，看看你的钱袋在不在身上？"边问还看在腰间。"干什么，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中年男子不可适从道。许仙颇是得意道："这位大哥，我捡到一袋银子，不知是不是你的？"说着，提起钱袋在眼前摇了摇。"啊呀，正是我的，多谢小乙哥，多谢小乙哥！"见是银子，扎到自己手中，还没确定是不是自己的，以为得了便宜。许仙应道："应该的！"

"呵呵！"小青拍手乐着："姐姐，真是个书呆子，白花花的银子也不要！"素贞埋怨道："看你弄的，别人还以为戏猴呢？"心里盘算着：心性安定，不浮不躁，叫人满放心的！"姐姐，你快看看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小清催道。素贞吃紧几分，小心关切地征询道："倘若不是呢？"小青察觉姐姐眼神不定，俏皮的搬弄道："哦，原来姐姐心里早就相中人家了！""哪有！"素贞半是否认道。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许仙早走远了。"不好！姐姐，那位相公不见了！"小青寻望四周道。素贞左望右盼，焦急地怪道："都是你，唠叨个没完没了！"小青安慰道："姐姐，别急，他一个凡人，能跑到哪去。我们赶紧追上就是。"二人一路追过。

"船家，船家！"许仙一个人走在西湖边。垂柳滔滔、碧波荡荡，一盖头木船靠在岸边，一蓑衣阿公倚在桨上打盹，"哎！好说！好说！"站起，招呼道："小乙哥这是要照顾老汉的生计了！"许仙应道："老阿公，去钱唐门，要多少银两？"船家道："清明佳节，至少一百个铜钱！"许仙也不还价，道："阿公，给你钱，你也别搭别人了！"船家接过许仙的铜钱，麻利地摇好船角，应着："好说，又多了几个酒钱。"许仙上了船，进盖头坐定，吩咐道："阿公走慢些，春光明媚，也好欣赏西湖美景！""好说，小乙哥坐稳些。"阿公摇起浆走，划向湖心。

"啊呀！姐姐，他跑到水里了！我们飞上去吧！"小青急不可耐的喊道。素贞担心的应道："这怎么行，我们这个样子，会吓着人家！"小青想了想，笑道："我们就来个下雨天留客！"自个的双手划过胸前，熟悉地指向空天。刹时，乌云密布、风神飘飘，接着泻雨滂沱、水波兴起。

船家强撑木盖头，听得岸上娇声道："船家、船家，肯趁我们主仆两个，多给些酒钱！"船家粗声回道："有人定啦！不方便则个！"又听得岸上哀求道："可怜我们姑娘家，雨路艰难，还是趁了我们吧！"许仙隐约听得有人叫喊，朝盖头窗外张望，眼睛一亮，隐约是两位姑娘在招手。担心地喊道："阿公回去趁了她们吧！"船家应道："好说，相公不扣我酒钱就是！"接着摆个对调，朝岸上回道："船里相公回钱堂门，不知二位到哪里！"小青应道："我们回清波门，正好顺路。"船靠稳后，素贞在小青的搀扶下，登上船头。

许仙躬身站起，又是紧张怯生，施礼道："原是小姐！"素贞挨进盖头，羞赧地回礼道："原来是相公，多有讨扰！"这小青也真放肆，见两个人眼神死死的缠绕，下个黑手，双食指微微碰撞，本就不大的木船前后颠倒，素贞一个踉跄，玉手抛出。许仙全身前倒，双手胡乱间抓住温绵绵玉手，雷击般地往后跳过："哎呀，小生不是有意的！"慌乱间想：想我许仙第一次碰到姑娘手，想放还牵。素贞娇羞地拉回手，应道："无碍！"心想：小青尽给我闯祸，倒也不算坏。小青暗自发笑，道："瞧你们两个客气的，都坐稳了才好！"许仙慌张地拿好伞，道："小生还是到外面去。"自己站到船头处。素贞刚坐下，小青就催道："姐姐，快看看是不是那个小牧童啊！"

素贞点点头，双手划过，念道："前世乾坤转，生生现身看"，一颗心飞进许仙身内。转眼间，书生、大夫、农夫、、、，最后竟是坐在黄牛背上吹笛的牧童哥。"青儿，果然是他！当年救我的牧童哥！"素贞满心忘怀地喊道。小青调皮地笑道："姐姐，他就是你的救命恩人，眼光还真毒，一个英俊少年，就被姐姐遇见了！"素贞只顾看外面，应道："哪有，这下好了，几千年的恩人，总算找到了。"小青又担心起来："可是，他一个书呆子，脸皮又不厚，站在外面，怎好讲明。"把话说进素贞心思上。见油伞上有个许字，猜中姓许，关切地喊道："许相公，还是进来坐吧，外面雨大！"许仙听得叫唤，生吞几口，应道："是，叫我吗？""不叫你，难道叫老阿公！"小青打趣道。许仙强笑，回道："小生有礼了！"不再退却，收好伞，端端正正地坐在素贞对面。

两个人含情默默、纠缠不分。小青看着发麻，道："许相公，别只眉来眼去，跟我家小姐说说你是哪里人家？"素贞娇声道："青儿，不得无礼！"许仙收住眼神，欠欠身道："小姐容禀。""姓许名仙字汉文，祖居三代钱唐门。爹娘自幼病故去，志在医道救人还。"素贞静静听得入神，一时忘了言语，小青道："小姐，许仙都自报家门了，你也该把身世告诉人家啊。""哦，这个....，"素贞看着许仙，朝小青瞥了眼，真真切切地应道："许相公，您客气了！""小女名唤白素贞，爹爹生前居总兵。待字闺中双茶巷，琴棋书画样样精。"

说的出神时，听见船外阿公来了艄子声唱道："西湖美景，清明临哩......"

"呵呵！有缘千年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小青笑着和唱。

"清波门到了！"一语惊醒情中人。许仙小声应道："这么快就到了！"素贞转而朝外闪过，雨已停歇，道："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心有万分不舍。船家靠稳后，许仙先行走下，扶牵素贞、小青下得船来。"小姐慢走！"许仙关切地道。素贞应礼："许相公，请回吧。日后有缘再见！"两个人客气后，小青挨着素贞向前走去。许仙静静地留恋张望，好一阵难舍。没想素贞回头盼祈，担心的问道："青儿，许相公怎么还不上船？"小青笑道："姐姐，见到你这个大美人，哪个男人舍得走？""你！我是说，日后怎么才能再见？"素贞较真地怪道。"哦呵！""青青有如雨，雷公电母来相助！"小青又在施展"瞬间云雨术"，两手指于天，一颗青光飘过，又是一阵雷声、乌云密布、急雨暴下。"啊呀，过真天有不测风云！"许仙担心地喊道："阿公，快把我的伞拿来！"接过，追上前道："小姐，青姑娘，清明时节雨纷纷，快撑这个！"替素贞和小青撑伞。"这个，那你怎么办？"素贞想接，又不忍道。"小姐，人家一片好心，总不能让我们姑娘家淋雨吧！"小青不把自己当外人，一手夺过。

素贞颇是过意不去，许仙生生地道："青姑娘说的是，我一个大男人，就该如此！那我先回了！"说着就要回走。"许相公，那这伞，素贞怎么还你？"素贞抢步问道。许仙停下，寻思应道："这伞，我改日到府上来取！""那好，可一定要来哦！"小青应着，有嘱咐道："许相公，清波门箭桥双茶巷往前走，见一座白总镇府就是！"

素贞看见许仙上船后，才招呼道："小青，我们回去吧！"

正是：清明双双游西湖，断桥相逢雨逢伞。

                                                      庐陵.张放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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